网,而齐诗允,似乎不幸地成为了网中央最脆弱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施薇的敌意和误解,让他感到一阵烦躁,尤其是关于纽约的「指控」。
但他无法解释,自己世界中的残酷规则,远非施薇这等身处光明世界的豪门千金所能完全理解。
而齐诗允的丧母之痛,也确实与他所在的阵营脱不开干系,这让他心中升起一丝罕见的、却又真切的负疚感。
这种混乱情绪在他心中翻涌不息,此刻,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一个能让他重新掌控局面的支点。
于是,一个钟后,他出现在了雷耀扬位于九龙塘的车行。
与其说是去看车,不如说,他是想要去看看那个让自己计划出现变数、让他莫名感到挫败和负疚的对手。
他想亲眼见证对方在失去至亲、追查受阻后是怎样的状态。
他想用言语的刀锋再次刺探对方的虚实,想从对方的痛苦和愤怒中,重新确认自己的掌控感和前进的方向。
这场时隔已久的交锋,从他踏入车行前,就已经注定了不会仅仅是关于一辆跑车。
与此同时,雷耀扬这头的追查取得了突破,却又瞬间跌入谷底。
他们根据郭城提供的线索以及坏脑不眠不休的深挖,终于在几个礼拜前锁定了那个模糊画像中的「肇事司机」。
然而,当他的人马以最快速度扑到澳门那处隐秘租屋时,早已人去楼空。屋内,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生活垃圾,一张廉价行军床,还有一股霉味和匆忙离开的仓促感。
就在今日午后,摸到另一条线索的power飞速抵达现场后,又一阵迷眼的烟雾弹悄然消散开来:
“大佬,人不在。”
“看来有人快我们一步,通风报信让那扑街着草跑路。”
power面色凝重地在电话那头汇报,继续说道:
“根据邻居模糊描述,同那张画像有七八成似,但几日前就已经搬走了,不知去向。”
雷耀扬握着听筒听到这消息,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愤怒与挫败堵在心口无处发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在马戏团里表演钻火圈的老虎,被人一环接一环地戏耍。
但他可以肯定,是洪兴那边收到了风声,提前将人转移。而蒋天养转移的目的地,极大可能就是…泰国。
就在他心情极度恶劣之际,阿兆进来通报说,车宝山来了车行。
顿时,雷耀扬收敛起险些外泄的情绪,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心中强压着对洪兴及这不速之客的愠怒。
他站起身,从二楼办公室走下去。
此刻,不速之客正背对着门口,欣赏着旁边车库里一辆刚刚完成改装的福特rs200 evotion。
车宝山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身形依旧挺拔,胸口伤势显然已彻底痊愈,甚至气息比受伤前更加内敛深沉。
当他踏入展厅时,身上隐显的冷意令人生畏。因为施薇那些尖锐的指责和警告令他极度不爽,尤其是关于纽约往事的误解,让他烦躁却又无从辩解。
这种情绪需要找到一个出口,而眼前的对手,正是最好的目标。
雷耀扬眼见死对头正看似随意地欣赏着门外一辆改装车,但那挺拔背影中透出的紧绷感,未能逃过他的眼睛。
“车生,别来无恙。”
闻言,男人转过身,脸上是惯常的淡漠笑意,但他的眼神,比平时更锐利了几分,就像是要即刻穿透奔雷虎的冷静外壳。
车宝山吹眸,扫过对方那双伤痕未愈的手,说得含沙射影:
“看来雷生近日生意兴隆业务繁忙,还是手底下人马不够?需要你亲力亲为到这种程度?”
雷耀扬敏锐地捕捉到他今天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攻击性,他不动声色示意对方坐下,语调如常平稳:
“车生大难不死,精气神更胜往昔。”
“今日大驾光临,不只是为了关心我这双手吧?”
听罢,车宝山坐下,双腿交迭,姿态看似闲适自然,可从细微的肢体语言里,透露出他并非表面那么放松。但他需要在这场对话里重新掌握主动权,抵消掉方才在施薇那里吃瘪的窝囊气。
“我来看看我那辆gt1的进度。”
“听讲部分定制零件已经到港。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尽快感受它咆哮的声浪了。”
雷耀扬心中冷笑,知道这不过是开场白。他用指尖轻点沙发扶手,同样应对自如:
“定制碳纤维部件和钛合金排气系统,海关清关流程复杂,还需要点时间。引擎的ecu特调更要匹配香港的湿热天气和油品…所以,急不得。”
说着,他刻意放缓语速,又再次强调:
“车生这辆心头好,是艺术品。”
“艺术品的诞生,总是需要足够的时间和耐心来打磨。”
“耐心?”
车宝山唇角勾起一道讥诮的笑意,施薇的连番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