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的人群,继续着她孤独而危险的狩猎。
斜阳照在她身上,却暖不透心底那片因算计、回忆与负罪感而交织成的冰凉泥沼。
?
夕阳给沙田马场镀上一层怀旧的金色,人群开始散去,喧嚣渐歇。
齐诗允独坐在看台上,心中那份因刻意引诱和愧疚交织的情绪越发浓重。她拿出手提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雷耀扬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他似乎还在忙。
“喂?”
雷耀扬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处理事务的简洁。
“是我。”
齐诗允的声音下意识放轻了些,听着略显疲惫:
“我在马场…坐得有点累,突然想回雅典居那边歇下,好久都没有回去过了。”
听过,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两秒,似乎觉得有些意外,但又很快回应:
“好。让加仔送你过去。”
“密码锁没换,佣人定期有打扫,应该几干净。”
随即,他将语气放缓,像叮嘱细路仔一样啰嗦:
“你自已一个人,锁好门。我处理完手头这点事就过来陪你。”
“嗯。”
齐诗允低低应了一声,但那份利用他关切的负罪感又浮上心头:
“你…不用太赶,我自已可以。”
“知了。一阵见。”
雷耀扬在那头似乎轻笑了一下,但没再多说。
挂断电话,齐诗允深吸一口气,收拾好东西,起身准备走下看台。
散场的人流熙熙攘攘,她在加仔护送下随着人潮往外走。
马迷们纷纷讨论着刚才那场比赛,言语里,有激动也有惋惜,而这一切对齐诗允来说,不过是抚平内心嘈杂的背景音。
就在经过一个卖马经报纸的摊位时,女人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不远处一个高瘦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连帽衫,鸭舌帽被压得很低,侧脸轮廓瘦削嶙峋,与自己对视一眼后,便快速闪入一条通往停车场的小径。
在目光相撞那一瞬间,齐诗允的心脏狂跳,仿佛要冲破胸腔。
……程啸坤?!
可那张脸…与自己记忆中的模样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完全陌生。
但那狠戾眼神…那个身形,那种隐藏在匆忙步伐里的阴鸷感和怯懦,像极了记忆中那个被自己摧毁了的程啸坤!
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挛缩,女人猛地停下脚步,焦急地踮起脚尖,视线拼命地在那片混乱的人群中搜寻。
可帽檐遮挡,人影幢幢,那个身影如同鬼魅,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
是自己眼花了?
还是…他真的来了?
如果是他…他真的敢回到这个带给他无尽痛苦的地方?如果不是他…怎会给自己如此强烈到作呕的感觉?
想到这里,一股寒意沿脊椎骨窜上,混合着一种猎物被猎人盯上的悚然,让她指尖发凉。
“允姐?”
“允姐?”
加仔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明显的疑问。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瞬间煞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眼神,也警惕地向四周张望。
“冇…冇事。”
齐诗允蓦然回神,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拉低了帽檐:
“可能是我看错人…走吧。”
从马场回雅典居的路上,她异常沉默,只是偏过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份惴惴不安,越来越强烈地笼袭着她,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还不断在脑中反复回放。
到底是幻觉,还是来自那鬼影的挑衅?
和中环那日珠宝店里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思绪万千时,白色波子平稳地驶入雅典居地下车库。这座高档住宅区依旧安静奢华,仿佛与外界的纷扰隔绝,却让齐诗允的心格外地不平静。
“到了,允姐。”
加仔泊稳车,绕到后方开启车门,准备像往常一样护送她上楼。
女人走下来,但那股心悸还在周身围绕。就在两人走到一半时,她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幽微的急促:
“啊,我顶帽好似落在车后座……”
“加仔,你帮我找找看好不好?”
此刻,她急需一个独处的瞬间,急需一点空间来消化刚才的惊惧和混乱的思绪。
虽不是半山,但这里安保措施也极为稳妥,加仔不疑有他,立刻点头调转方向:
“好,允姐你先上去,我马上就来。”
“嗯。”
齐诗允没有迟疑地低声应承对方,便快步走向电梯间。
可她仿佛急于逃离什么,又像是要尽快躲入一个安全的壳里。
按下按键,电梯无声上行,一直抵达顶层。
走廊空旷安静,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她快步走到那扇熟悉的暗红色大门前,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