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就好了,这山儿的病很少见,若是有人能将这病治好,一定也能在医术上有所增益。”
说来说去,就是想让她来接这个活儿,苏祈春才不上当。
苏祈春取过来一块白布条蒙在陆之山眼上,她缓缓道:“有了好医术又如何?还不是不能去行医?这和锦衣夜行有何区别?纤纤才不要做。”
往日苏祈春是很吃这一招的,兴许是女儿大了,心眼多了,苏知辛还真拿苏祈春没办法。
其实就算苏知辛不说,苏祈春也会给陆之山治病,那可是她的山哥哥,那么好看的人儿,看不见,真可惜。
她想起那晚他捶自己头的样子,就觉得难受,她替别人心疼的毛病就又犯了。
只是她可不想那么轻易地就上了苏知辛的当。
眼见着苏祈春是一定不肯了,苏知辛心里想出个法子,他跟苏祈春说:“这样,纤纤,你知道有祖母在,爹爹也不敢放肆,你先帮爹爹这个忙,过几天,爹爹也带你去怀仁堂待上几日,如何?”
要知道,依着苏老夫人的脾气,别说待几天,就是一个时辰,就能要了她的命,苏祈春哪有不肯的道理?
她霎时间笑起来,笑得眉眼弯弯,连着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她跑到陆之山身边,身上的铃铛响啊响啊,“山哥哥,你放心,纤纤一定把你的病治好!”
月雪阁
月雪阁建在苏府的东北角,带个独立的院子,院子里藏着一汪水池,时值正月,湛江县位处南方,虽不甚冷,但池中花草却已然枯败,只剩水池旁的一株青松,依旧昂立。
青松树下,放着一张石桌,几尊石凳,清风朗月时节在此喝茶,是最好不过的事。
院子不大,几步便走完了,陆之山停下步子,耳边响起风吹树叶的声音。
“公子,要去树下坐坐么?”说话的是阿庆,为了陆之山的病,苏知辛特意从怀仁堂里找了个懂些医术的来照顾他。
陆之山没有反应,阿庆在一旁观察着他的神色,心里面直着急。
这个新来的陆公子又看不见又说不出,还成日冷着一张脸,有个什么想法,全靠他察言观色地去猜。
若是猜中了,便好了,这周身的冷意也轻了许多,若猜不中,那就惨了,这陆公子的脸又冷下来,简直跟冰窖一样。
阿庆这几日伺候他,别提多胆战心惊了。
但陆之山丝毫没察觉,他仔细地去听周围的动静,身边有风声,虫鸣,人语,鸟叫,在这院子待了有几日了,陆之山看不见,但也凭着敏锐的耳力摸清了这院子的布局。
甚至看不见,他也能走到这院子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不用人搀扶。
有句话是,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这几日在觉明院,苏祈春天天在他耳边絮叨,听得他头痛,这会儿,好容易听到些自然的鸣叫,本该开怀,他脑子里又闪过苏祈春甜甜的声音,脚下的步子瞬间忘了方向。
一直到阿庆出声提醒,陆之山才回过神来,听到阿庆的话,“公子,小心,石凳在旁边。”
是了。石凳在旁边,他再往前走半步,就被绊倒了。
还好,一切无事。
说起来,他在这月雪阁唯一的乐事就是站在这青松树下,听听四面八方的声音。自从看不见以后,他的耳力,格外地好。
这不,刚站稳,他就听到一阵铃声,叮叮铃铃的,不急也不缓,他甚至能想到带这个铃铛的人的姿态,八成是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说不准,脸上还带着笑。
果然,阿庆激动地说:“纤纤女郎来了。”
来了就来了,这阿庆,激动什么?
阿庆怎么能不激动,他伺候着这样一个冰山似的人,成日里战战兢兢,就盼着有个小太阳似的人儿来暖暖他,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被冻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