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赶来。
司珏扬起唇角,绵软的积雪中留下一串串愉悦的小脚印。
冲到家门口,司珏已经在脑中组织好语言。
“还以为你不来呢,害我白高兴一场。”
视线穿过黑夜,飞过昏黄色的路灯,朝着那栋二层小洋楼而去。
司珏的嘴角一点点落下。
黑漆漆的窗口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毫无生气。
短暂的阒寂后,司珏抬腿跑进屋。
庭院灯投映在漆黑大厅里,没有想象中的热乎饭菜,也没有俗套的惊喜礼物。
司珏噔噔跑进厨房,没有。
他三步两并做上了楼,推开每个房间的门。
这个没有,那个也没有。
黑暗中,遥远的地方传来微弱的烟花声。
空荡荡的房间里,司珏的身躯显得无比渺小。
“吧嗒。”
眼泪落下的声音此时却清晰明亮。
司珏眼前的世界,漆黑又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萧阙真的没来。
他不会不知道元旦对中国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会不知道,这个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他和一只鹦鹉。
“呜……萧阙,我恨死你了!”
比起没人陪伴度过元旦,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现在再回想当时萧阙那句“注定无法成为你危难当头的及时雨”,更像是一种告别预警。
萧阙下载这个游戏是几分钟的事儿,卸除游戏回归自己的生活也是几分钟的事儿。
这些天他一直在考虑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不成想却在一次寂寞的跨年夜,得到了确切答案。
哀戚的哭声回旋在寂静大厅,小鸟飞到他肩头,小脑袋轻轻蹭着他湿润的脸颊:
“啾啾~(补药哭惹,还有宝宝陪你)”
司珏很讨厌这种感觉,在游戏世界的半年,针对萧阙的问题,他似乎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
他以前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这么很辛苦。
每天要想的事很多很多,总是苦恼于无数的情绪交锋,就算打出一个成王败寇,还是会患得患失。
不想再这样了。
“吧嗒。”
身后忽然传来轻轻细响,漆黑的屋子骤然被明亮灯光覆盖。
司珏怔了半晌,旋即猛然回头。
那个高大的男人手指按着电灯开关,一副疑惑的语气:
“为什么不开灯。”
司珏嘴巴张了张,所有的情绪在此刻疯狂反扑。
他想说“还以为你不来了,真可惜”,或者说“你干脆明年元旦再来”。
但吐出的第一个字,却是变了调的:
“呜……”
萧阙也愣住了。
他看着司珏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展开双臂跌跌撞撞朝他跑来,一头扎进他怀中。
微凉的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肩膀,勒的他几乎要喘不动气。
萧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失神,沉默的半个世纪过去,焦点渐渐集中后,他才揽住司珏的后腰,轻拍着:
“怎么了,又哭了,谁欺负你了?”
司珏也不应他,只“哼嗯~”这样哭出了婉转的声调。
萧阙无奈地笑笑,俯下身子,手臂穿过司珏的后腿弯,稍稍发力,将人打横抱起。
沙发上,司珏坐在萧阙怀里,手里还拎着没来得及放下的食品礼盒。
萧阙轻轻抹着他的眼泪,看着他每一根头发丝都写满了委屈。
“怎么了?和我说说吧?”萧阙的声音很轻,像在哄一个小婴儿。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司珏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
“我。”萧阙顿了顿,“我一直都在,在庭院里看到你急冲冲进了屋,以为你内急。”
司珏的哭声渐渐转变成浅浅的抽噎。
他顶着红艳艳的眼眶看着萧阙:“什、什么时候……”
萧阙并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
“原来你以为我不来了,才哭得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