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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 / 2)

,浴室的玻璃门炸碎,玻璃渣子飞溅了一地,淋浴头掉在地上依旧不停往外喷着水流。一旁,俞允淮穿着白衬衫蹲在地上,一只胳膊上鲜血缓缓流下来,他皱着眉,一手拿了一块毛巾捂着胳膊,血液依旧透过厚厚的毛巾渗透出来。

看见池阮站在门口,他立刻开口:“别动!”见她愣住,他又放轻了语气:“地上全是碎玻璃,你别进来,待会我处理。”

池阮小心避开玻璃渣想要进来,并不听他的劝阻,他低低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头疼:“别动,我现在出来。”

淋浴头对着他的方向喷,他浑身湿透,能透过衬衫看清他几乎全部的腰身,他小心关了水,又随手把染红的毛巾丢进洗手台里,另外拿了一块毛巾裹住,咬着牙走出去。

池阮一把揽住他的手,帮他压住靠近心脏端的动脉,语气已经有些呜咽:“亏你还是医生,出血应该压哪里都不知道。”

她心疼的看着他右胳膊上大大小小不一而足的伤口,其中只有这一个格外深,所以流血也更多。

“出了这么多血,我们去医院吧。”

俞允淮苍白着脸笑了笑:“没事,一点皮外伤,血快止住了,家里有包扎用品,池医生,不是还要去野外救援吗?处理这点伤口都不行吗?”

池阮红着眼瞪了他一眼,想着去医院的路上也好久,何况他自己也是曾经连手术台都上过的医生,便立刻找来了医药箱,捧着他的手,把毛巾拿开,四个伤口,其中最大的一个里面嵌着一颗玻璃渣,另外三个都是划伤。

她轻声问:“很疼吧?”

俞允淮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安慰她,摇了摇头,但池阮却更加难过,怎么会不疼呢?非要强撑着。

血已经快干涸了,池阮拿着镊子和酒精,咬牙看了很久,最终懊恼地低声说:“我我不敢”

俞允淮什么也没说,迅速地用镊子把玻璃渣从肉里捻出来,又酒精快速擦了擦伤口,上了伤药,他全程一声不吭,让池阮很有挫败感。

她拉住他接着想要包扎的手,从箱子里拿出纱布,很轻很轻地把纱布放上去,又细心地帮他固定好。

她从沙发旁边拿了一床小毯子,不顾他有些不自在的眼神裹在他身上,低声说:“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他轻声安慰:“你才刚开始,很多人刚开始连动物都不敢解剖,何况活生生的人呢?”

他抬手,似乎有些纠结,半晌,摸了摸她的耳朵:“再说了,医生也不仅有在手术台上的一种,你不必为了这个责怪自己。”

池阮把桌上的书打开,低声说:“我就要当那种,”她负气补充,“当你那种。”

俞允淮视线转向那本书,池阮确定他看清了,现在上面不仅有他最初看时的批注,还附上了另一种新的字迹。

他有些啼笑皆非:“还真是铁定了心要走我的老路?”

“你才知道?”

“到底为什么玻璃会爆炸?你故意的吗?故意让自己受这么多伤?”

“因为天气有些冷,一下子打开暖风,又被热水冲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躲远一些呢?”

“阮阮,干嘛火气这么大?”

“我一直都这样。”

池阮把药从柜子里找出来,粗暴地递给他。俞允淮低头一看,有胃药,有消炎药,还有防止风寒的,密密麻麻一捧,池阮一边用力地放在他面前,一边冷冷说:

“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光糟蹋自己。”

她一边凶巴巴地骂,一边忍不住有些抽噎:

“你你以为你真的很老吗?老到那种程度吗?你你见谁和你一样年纪的人吃这么这么多药啊?”

他无言以对,他努力藏起的不适,她都知道。他乖乖被她训斥,听话地吃药,眼角有些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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