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专注的看了一会儿,心中阴霾渐渐散去大半。
昨日沈流姝突然登门,提及选秀一事,他本就心烦,欲推脱此事,偏偏韦韵还一声不响的悄悄走了。看不见韦韵那一刻,容北忽然耐心全无,连往日情谊也不顾及了,让莫侍卫将沈流姝强行送出了府。
容北并无心仪女子,最近又频频被韦韵吸引,自然无意选秀。于是天刚亮便入了宫,去找母后推脱此事。
皇后娘娘虽然生气,但也拿容北没办法,只得妥协将春日宴改成普通宴会,不提选秀一事,让容北与各世家女子先接触接触,若没有喜欢的便作罢。
容北解决完此事,又想着昨日终于与韦韵重归于好,今日总是要给他送膳的,便不顾母后挽留,急匆匆赶回了府。
结果韦韵不在府中,并且没有给他准备任何膳食。
容北不由想,就算韦韵知道了选秀一事,但也没有表现出半分在意,反而高高兴兴的出府玩了。倒显得他这幅着急模样,十分可笑。
容北压着心头躁意,烦闷不安,耐着性子等了一天。直至天黑韦韵回府,坐到他身边,心情才稍稍缓解。
桌面磕出一声轻响,韦韵放下碗道:殿下,我吃好了。
容北收回思绪,问:吃这么少?
韦韵一日未进食,自然感觉饥饿,但三皇子看着她的目光宛如实质,又凶又沉,再好吃的美味佳肴,她也吃的胆颤心惊、索然无味了。
韦韵违心道:已经吃饱了。
容北恩了一声,正欲让侍从收拾碗筷,韦韵忽而在一旁小声道:殿下,你也一日未食了,还是吃一些吧。
闻言,容北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说:这些东西,我吃不下。
容北对膳食一向挑剔非常,平日里连韦韵也要绞尽脑汁方能让他用膳,何况这些普通的美食。
那殿下想吃什么?
你做的。
韦韵犹豫地勾了勾手指,容北看在眼里,说:现在天色已晚,不适下厨了,明日再用吧。
容北其实是想提醒韦韵,明日不要再忘记给他做吃的。却听韦韵在一旁道:殿下,我今日其实给你做了荷花粥。
容北一怔。
因为你不在府中,我便将荷花粥温在了后厨的瓷罐里,但时间太久,许是不太好吃了,您可要尝尝?
容北终于笑了,他微扬唇角,薄情凤眸映出一点星色,无端显得温柔许多,自然要尝。
韦韵便去了一趟后厨,将荷花粥盛上来。
荷花粥是早上做的,又在罐子里闷了一天,显得又黏又稠,失去了原本的清甜香气。
换作平时,挑剔的容北断不会吃这种食物,但此刻他却丝毫没有露出嫌弃之色,反而一直盯着韦韵舀粥的纤手。
韦韵怀疑道:殿下,你真的要吃这个?
容北刚想点头,忽而心念一转,又改变了主意,瞧着确实不太好吃。
容北放轻了语气,仿佛引诱般道:不如你喂我,也许能增加一些食欲?
韦韵捏紧了勺,一时有些为难。容北以前也提过这种要求,不过都被韦韵以人多、不太合规矩混过去了。
如今只有她们两个人,容北又是因为等她才一整日没用膳,韦韵不由有些愧疚,犹豫片刻,她还是拿起了勺。
她轻轻舀起一勺荷花粥,吹散了热气,然后递到容北唇边,殿下请用。
容北微微启唇。
因为要喂粥,两人的距离有些近,韦韵不自觉又闻到了容北身上冷冽的檀香气息。那温润清俊的面容就在她手底,咽粥间,灼热视线却没有半分偏移,仍旧紧紧地盯着韦韵。
顶着这样侵略性十足的目光,韦韵拿勺的手都有些控制不住颤抖。她强迫自己冷静,一勺一勺喂着容北,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红意。
直至一碗粥已经见底,韦韵这才反应过来,容北居然喝了整整一碗粥?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景!
容北自己也有些意外,他用软帕拭净了唇角,微微挑眉道:阿韵亲自喂我,果然胃口好了许多使得美食格外香甜呢。
这一次韦韵的脸也红了,小声喃喃道:你是小孩吗还需要人喂。
这话却被容北听了去,非但没有生气,还笑了一声:小孩可不挑人喂饭。
我不一样,只有阿韵在我身边,我才能吃下饭。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堪称有些暧昧了。韦韵昨日好不容易才压下的绮丽念想,又一丝一缕的冒了出来。
韦韵觉得容北真是太奇怪了,明明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淡然疏离、运筹帷幄的模样,怎么在她面前,便表现的像一个轻佻浪子。
殿下,夜色已深,我、我就先告退了。韦韵没办法再面对这样的容北,起身将碗筷收入承盘,急匆匆告退了。
容北瞧着她慌乱的背影,心中最后那一点不快也散了干净,微微勾唇笑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韦韵没有再出过府,专心在后厨烹饪美食,她抄写的食谱已经有了厚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