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只是笑着安抚小孩儿,“没事的,等你长大了能保护妈妈了。到时候就不用怕他打我了。”
“不行!妈,我们走吧,求求你了,我们跑吧!”
“我们能跑到哪去?妈妈的身份证都在他那里,没有钱也没有工作”女人的眼眶湿了一圈,她强忍住大哭的冲动,“没事的,妈妈能忍的,只要你长大了,有能力保护妈妈了,就好了。你要好好读书,上了大学妈妈就放心了。”
小孩还想说什么,却被女人打断,“快吃饭吧,妈妈今天做了辣椒炒肉,我们阿青最喜欢吃的东西。”
看着女人的小脸,小孩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扒饭。他心中有滔天的怒火,但是因为年纪小所以什么都做不了。
晚间,小孩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忽地客厅里传来“砰砰”的声音,他立马丢下笔冲出去,但是房门已经从外面反锁,他尖叫着:“开门!开门!姓顾的你不得好死!”
房门外是男人的咒骂和女人的尖叫嚎哭,还有器物撞击到□□的声音。屋内的孩子一边叫一边捶打着门咒骂男人,但是他打不开这道门,他哭喊着,直到屋外的声音平息后,他还是在哭,哭得累了躺在地上睡着了。
许久,房门打开,女人瘸着腿进来看见睡在门边的孩子,她蹲下身跪在地板上,抬手抹了把泪却摸了一手的血。
她抽噎着把手上的血蹭在衣服上,眼里却再哭不出泪水来。
屋内的光线微弱,女人有点看不清孩子的容貌。她打开所有灯恍惚了一下,原来不是灯不够亮,是她的眼睛看不清了。
她的右眼整个肿的凸了起来,左眼下方也被酒瓶的碎片划破,此时正在流着血。
女人彻底崩溃地跌坐在地上,此时浑身的疼痛已经被内心的悲凉覆盖,她的眸子动了动在心里做下了一个决定。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妈妈真的没有勇气带着你活下去了”
她看着孩子好半晌,然后起身出了门。从此以后,所有积压在她身上的恨与怨、疼痛、愤怒悲哀都不会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是如此自由地决定了自己的这一生。
闻鹤看到此处心一跳,这里是修善的幻境,那个小孩就是修善吗?
女人决绝的表情不用想就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闻鹤想伸手去抓住些什么,画面却转瞬到了另一个场景。还是同样的屋子,但到处都乱七八糟,脏乱不已。椅子上堆满了衣服,还有躺倒的酒瓶。
房门再打开,一个十七八岁少年模样的修善进了家门,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脏乱的客厅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反锁了门。
进屋之后便拿出作业开始写起来,到了晚上九十点左右,胡子拉碴的男人也进了屋里,他直直冲到少年门口疯狂拍门。
“顾文青你给我把门打开!你那个死老头子的钱呢!钱呢!”他一边脚踢木门一边咒骂,“早知道生出你这种讨债鬼,我当初就该把你射墙上!什么玩意儿!贱人生的畜牲!”
闻鹤眸光一颤,顾文青!?
屋内的顾文青深吸一口气拿出耳塞戴上,握着笔的手指十分用力,隐隐能看到塑料笔杆上的裂痕。他定了定心神然后集中注意力解题。他上的学校是市一中,凭借全年级第三和贫困生的身份免学费入学,学校师资很好,奖学金也很高。为了拿这次的头等奖学金,他铆足了劲的学习。
顾文青的外公前段时间意外去世,留下了一笔巨额的保险。这笔钱的受益人是顾文青,而他这个所谓的爹知道后每天都在骚扰他。
这笔钱要等到他成年后才能取出来,现在想逃离这个家也没有本钱。
姓顾的闹腾了一会儿便安静了,顾文青写题的手一顿,心里有种不安感。而后没一会儿,他听到“哐”地一声,一个家用铁锤敲断了他房间门的把手,他那个爸一脚踹开门凶神恶煞地看着他。
顾文青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冲上来给了他一巴掌,耳朵嗡鸣,脸颊火热,口腔里瞬间充满了血腥气。
“贱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那个贱货爹死了给你留了一笔钱!把钱交出来!”
顾文青被甩的脑子有点蒙,只是一瞬间就回过神来掐住对方的脖子往墙上摁。
“你死了我就烧给你!”
顾文青抬脚踹在他肚子上,对方疼得弯腰嗷嗷叫起来,转头拿起放在床上的书包就往外冲了出去。
无家可归的他在肯爷爷店里坐了下来,周边人吵吵嚷嚷,他的脸颊火辣辣地疼。正坐在店里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他冷着一张脸将书包里的试卷拿了出来,戴上耳塞做题。
倏地,一个女生站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将一包湿巾纸递到桌子上。
“你的脸上有血。”
顾文青这才发觉自己唇角破了一片,刚刚在袖子上擦了一把,擦得半张脸都是血。
他看着那张湿巾纸怔怔的,道谢都忘记了。女生转头就走,像是怕他似的。他转过脸,玻璃墙上印上了此时的自己。
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