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唇讥讽:“世人皆知宁侍郎刚直不阿,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
他揽起她的腰,稍稍一抬,萧承妤身量纤长高挑,只需轻轻用力,那道横在两人之间的禁忌,几乎要贴上。
宁夜喉结滚动:“宁侍郎是君子,我不是。”
“放肆!”
萧承妤美眸颤动,唇角隐隐带着哭腔,勒令道:“吾乃天家公主,你……”
宁夜收紧细腰,低头吻了上去。
他钳着她,指骨克制到泛白,发颤,却难掩那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少倾,萧承妤推开他,抬手便是一巴掌,美眸含着泪水,哆哆嗦嗦道:“宁夜,你……你定是疯了。”
宁夜缓缓转过脸,低头拭唇,嘴角倏然挂上一丝自嘲的笑意。
他是疯了,疯到看见她及笄,嫁人,丧母,最终豁出性命铤而走险。
他像是阴沟里不见天日的害鼠,仰望着她,直到失控。
四年前施粥,并非他们第一次相见。
他第一次见到萧承妤的时候,好像很久很久,久到恍惚是上辈子的事。
“驸马的命,我来。”
萧承妤一怔,旋即冷笑了声。
“刘氏的命,我取。”
萧承妤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眼前男人轮廓冷硬清冽,绯色衣冠楚楚,薄唇里吐出的却竟是无耻之徒,大逆不道的话。
“你还想要什么?”
宁夜捻起她的一缕发丝,哑声道:“丧夫后一年内不许嫁人,能做到吗?”
萧承妤脊背一僵,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不是不经人事的姑娘,宁夜眼底的隐晦的欲望,她最清楚不过。
这样从寒门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权臣,不是她能招惹的。
——
夕阳渐斜,落日熔金,沈葶月提裙走出思梦楼。
一下午的时间,她查清了谢家的关系,顺带又多付了一百金,知道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秘辛。
谢瑶这江家大夫人的位子,连带着天这门人人艳羡的婚事,是骗来的。
江家大公子江世疏当年下江南曾与一女子惊鸿一面后念念不忘,然则匆匆一面,只依稀看得出那马车上的徽记是“谢”字,不知是谢家哪位娘子。
隔日江世疏便下了帖子到江家,那会儿的谢府由二房也就是谢瑶的母亲当家,谢二夫人拿到帖子阅后,知晓了江世疏背景不俗,乃是京城太师府的嫡长孙。
她艳羡大姑娘这般好机遇的同时心生一计,欲取而代之。
无因其他,大房与二房素来不合,何况大老爷已故,这谢家是她说了算,她断不会容忍她们孤儿寡母获得这门天大的婚事。
谢二夫人即刻派人打听了昨日谢仙出门所穿戴的衣裳首饰,让谢瑶换成类似的风格去赴宴,谢家姐妹本就生得有些像,云雾朦胧,江世疏对谢瑶一见倾心,成了这门姻缘。
谢二夫人不仅敢偷梁换柱,甚至还私下退婚。有了这个把柄,沈葶月对此次扬州此行势在必得,心情甚好,路过东街的点心铺子买了不少点芙蓉糕,桃花姬这才喊上元荷打道回府。
沈葶月到福熙阁时已是月上中天。
树影朦胧,落在满墙摇曳的蔷薇上,她顺着石子甬道走着,隐隐听见不远处传来哭声。
齐若芙一身素衣,不施粉黛,跪在正房前哭得隐忍压抑。
梨月和映月见夫人可算回来了,顿时快步上前汇报:“老太太傍晚送来了一壶酒,齐姑娘端进去后世不多会儿就被世子撵了出来,然后齐姑娘就跪在这一直哭,奴婢们也是不敢劝,后来才从赫侍卫口中得知,那酒,是房中暖情的。”
沈葶月蹙眉问:“世子呢?”
映月道:“世子去了净室,此刻正在书房。”
说完,她压低声音,“世子发了好大的脾气,奴婢第一次见他这样生气。”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
沈葶月将怀中牛皮纸包递给元荷,“你去把白日买的东西安置在齐姑娘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