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这人惯喜欢笑我,我第一次见他时摔了一跤,他看见后不仅不扶,还拍着手笑,说自己身上没带钱,不用给他行大礼。”陈婉萍回忆着与姜培生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强撑起一丝笑说。
“唉呀,这人!”王太太掩唇笑着。
故事轮到了骆太太,她讲了好半天也没什么有趣的情节,一口一个我爱人我达令,甜到牙疼的校园情谊简直跟小报上的言情故事一样。最后还是王太太调侃她是“自由恋爱的先锋女士”,逗得宋太太和刘夫人笑出来。
婉萍没有再去到巷子里,她努力地想把那个小女孩忘掉,但尖叫声却把她的魂儿喊走了一大半。婉萍整个下午与王太太、宋太太她们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东西,下午花国小姐们表演了什么节目,最后又是怎么离开的,婉萍都没有清楚的记忆,她记得最清楚的只有那个孩子看向她时极度渴望的痛苦的眼神以及扎进皮肉的尖锐惨叫。
婉萍回家后失眠了,一闭上眼就是那个孩子,就是那张痛苦的脸。舞厅里的歌声混着尖锐的惨叫,婉萍再一次感到了强烈的割裂感,她像站在两个世界的边缘摇摆,被不断拉扯着,被不断撕裂着,但最终她还是走到了王太太身边。
第四十章 将军夫人
花国选举后,婉萍有半个多月都没睡好觉,她经常会梦到那个被猫撕咬的小姑娘,有时她的脸很清楚,弯弯的眉眼,白葱一样的鼻子,鼻尖上还有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稚嫩而清秀的五官看得出来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有时婉萍在梦中则完全看不清她的面容,小姑娘眼睛被挤成了缝,鼻子皱着,嘴巴大张,那张脸极度扭曲,甚至难以称之为人,血从她的眼睛、耳朵、鼻孔里淌出来,混着凄厉的猫叫多次把婉萍直接从梦中吓醒。接连的睡不好觉,闹得婉萍都有个黑眼圈。夏青问起缘由,婉萍就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她,夏青坚持是女孩的怨鬼找上门,拉着婉萍去了罗汉寺。也不清楚是不是心理原因,但那通三跪九拜回来,婉萍的确再没梦见过她。十月一过,重庆迅速进入了冬天。婉萍写信问姜培生能不能回重庆过年,不久收到他的回信,说要回一趟陕西老家,在外多年甚是想念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