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霖来的时候,江远山正在给卫辛擦药。
见卫霖进门,卫辛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立刻起身行礼。
“儿臣参见母皇!”
行完礼,她朝方梨斥着:“母皇前来为何不通报本王?”
“罢了,是朕怕搅你休养,没叫她们吵你。”
卫霖一看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刮伤,上前亲手扶她起来,叹着:“这一趟苦了你了。”
卫辛闻言没再管方梨,认真接上卫霖的话:“能为母皇分忧是儿臣之幸,哪怕折了这条命也在所不辞!”
卫霖眼底沉着些莫名的思绪,朝身后带来的太医说着:“还不快为殿下诊治?”
卫辛立刻道:“谢母皇。”
旁边的江远山自觉收拾药箱,起身避让。
那两名太医上前,放下她们的药箱,坐在卫辛左右两边,一个把脉一个擦药。
卫辛坐在她们中间,适当的露出一丝窘迫来,看向卫霖,开口请罪:“儿臣这样实在不雅,请母皇恕罪。”
都是女人,当众解开衣服上药倒没什么。
请罪不是因为衣衫不整,而是因为在卫霖面前衣衫不整,往大了说这叫御前失仪。
卫霖朝她抬了抬手,拦住她接下来的话。
“母皇儿臣,朝堂之上是皇和臣,私下里是母亲和女儿。”卫霖走过去在桌边坐下。
听到她这话,卫辛受宠若惊,随即恭谨的低下头,道:“儿臣谢过母皇。”
为她擦药的那名太医听到卫霖的话之后,显然动作更谨慎了。
能让卫霖私下里说出母女二字,这位显然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储了啊。
诊脉的那名太医收回手,朝卫霖禀报着:“禀陛下,从殿下这脉象来看,恐当时在骥州亏去的元气还未补回来。后又遇刺奔波,以致二气虚浮,需得温补着静养半月才行。”
卫霖看了看卫辛,见卫辛没有什么要请求带伤上朝的意思,才开口说着:“那便在府上休养半月,半月之后再上朝。”
卫辛脸上有些倦色,笑道:“儿臣谢过母皇。”
她现在民心过盛,当然不能再急于朝政。
在府上静养半个月而已,舒坦又不妨碍她办其余事,她求之不得,又怎么会拒绝呢?
半个月之后,她在民间的呼声会随着时间慢慢沉淀下去。
而且到那时候,应该会有另一件事成为百姓的饭后谈资,卫霖落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也就没有那么多了。
卫霖听太医说卫辛的身子除了累病之外没什么别的问题,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全,她心下也稍微松了口气。
任何一任皇帝在上位之前,身体都是不能有疾的。
“那你们二人这些日子就留在夷王府吧,待夷王身子好全了你们再回宫。”卫霖开口吩咐着。
“微臣遵旨!”那两名太医连忙应下。
卫辛也起身行礼,道:“儿臣谢过母皇!”
卫霖微微颔首,起身说着:“天色不早,你好生歇着吧,朕这就回宫了。”
见卫辛抬脚就要送她出府,卫霖摆了摆手,随口道:“不必送了,歇着吧。”
卫辛随即躬身行礼,姿态恭谨。
“儿臣恭送母皇!”
……
第250章 天降异象(3)
卫辛养伤这半个月讨了个清闲,每天散散步练练拳喂喂鱼,倒是方梨忙得脚不沾地。
京师不少人听说夷王殿下赈灾治疫回来了,还是为民奔劳负伤回来的,连女皇都亲自去看望了,那她们能不表示表示?
她们第二天大清早的就在夷王府门口排队送礼。
因为卫辛养伤不宜见人,这些收礼入库、陪笑道谢的事情就都交给了方梨去办。
方梨连着收了好几天的礼,脸都笑僵了。
直到后面出了明州天象的那卦事,京师的人被所谓的天降异象吸引了注意力,这才没再怎么给卫辛送礼了。
“天降异象,明州境内大河两岸打上来的鱼口中皆有布条,上书八字——尊宗敬法,天福永享。还有河岸两旁的巨石,一夜之间也被刻下了这八个大字。”
云朗上街买包子,从街上听完八卦回来,赶紧和卫辛她们几人分享。
旁边的方梨开口说着:“听着倒是玄乎,什么天降异象,说得有模有样的,但我总觉得就是人干的。”
“想要一夜之间做出这种异象,恐怕得下点本钱。”江远山一边给卫辛检查伤口,一边搭了一句。
辛肆瞄了眼端坐在那儿的卫辛,咬了口自己手里的鲜肉包子,没接什么话。
他以为卫辛去明州是肉包子打狗,没想到是狗打肉包子。
“诶!别说,虽然我们感觉是假的,但是百姓信这个啊!那卖包子的大娘都说这是天意,尊宗敬法才能永享天福,可宗法两个字细说下来不就是嫡长吗?”云朗开口说着。
宗法制,核心便是嫡长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