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无师自通,很生涩的、很慢的弹奏刚刚赵传薪弹的那段曲子。
赵传薪瞪大眼睛:“擦,这都行吗?”旁边的苗翠花用手肘捅了捅赵传薪,眼角带着笑意,仿佛在说:这下遇到比你厉害的了吧?
李叔同抬头看了一眼,赶忙挪开视线。面对苗翠花熟透了的风情,他实在是难以抵挡。
他说:“大致明白了原理……”摆弄一会儿,渐渐熟练,他开始给赵传薪讲解对位、和声。
赵传薪:“……”满脸懵逼,根本听不懂。李叔同看他样子,就知道赵传薪根本不懂乐理,笑说:“正好旅途漫漫,咱们没钢琴,就拿吉他来粗略的讲讲好了。”此前赵传薪对李叔同的了解,就四个字——才华横溢。
但具体怎么才华横溢,他没有一个概念。现在看李叔同在最短的时间内玩会了吉他,他悟了。
这人懂西方油画,懂乐器,懂话剧,同时擅书法、工诗词、通丹青、达音律、精金石、善演艺,甚至在宗教领域也有一定造诣。
在艺术方面,堪称是全才。赵传薪虚心请教:“要我枯燥的学习,这个我不擅长。不如咱们唱首歌,你试试看能不能弹出来,咱们用歌来练习。”李叔同惊奇道:“传薪你还会唱歌吗?我写了几首歌,不如唱《祖国歌》吧。”不等赵传薪回答,他就清唱起来:上下数千年,一脉延。
文明莫与肩,纵横数万里,膏腴地,独享天然美……赵传薪一愣。竟然还会写歌?
虽然调子平平,但别说还挺有味道的。宁安、苗翠花以及周围的乘客都听的入神。
连干饭都蹲坐在地上,目光炯炯的看着李叔同。一曲终罢,列车上响起一阵阵掌声。
赵传薪服了:“厉害了我的哥,你真特娘的是个天才。原来我还不懂天才,见了你终于知道了。”李叔同两臂抬起虚压:“献丑了献丑了。”这才是他擅长的事。
登台在话剧反串女人他都敢,更别说只是面对火车上的些许乘客。赵传薪想了想,今天这个逼,不能全让他给装了。
他清清嗓子:“咳咳,既然你抛了砖,成功引出我这块璞玉。莪也来一首吧。”李叔同:“……”这叫人话吗?
赵传薪说:“你唱一首《祖国歌》,那我来一首《天地龙鳞》。”周围人诧异。
龙啊凤啊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即便如今的管制,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严格了。
赵传薪也不解释,开始唱了起来:这江山,我起笔,民族血脉延绵万里。
几世纪,五百年里,龙的传人历经风雨……李叔同听的愣住……
第295章 我出生就非同凡响
这首歌和李叔同的那首《祖国歌》一样,韵脚是不同的。原词不太严谨,赵传薪擅自在前后都有改词,效果还不错。
赵传薪向来对事不对人,人凉没凉透没关系,歌是好歌。他的嗓音少几分透亮,多几分豪迈,歌声里全是民族尊严和大国荣辱。
和这个时代背景很应衬。李叔同忍不住击掌打拍,周围乘客如痴如醉。
本就娱乐匮乏,列车旅程更是枯燥,有人唱歌,还如此慷慨激昂,不鼓掌等什么呢?
一曲终了,掌声如潮。
“好,再来一个!”赵传薪和李叔同一样压压手:“低调,大家要低调,要矜持……”李叔同:“……”他想了想说:“这首歌,不适合吉他弹唱。”
“没事,我再给你来一首《农民》!”——见面再喝到了熏醉,风雨中细说到心里。
是与非过眼似烟吹,笑泪渗进了老井里……我曹!李叔同傻眼:“这是粤语?你作的歌?”
“啊。”那要说脸皮,赵传薪放眼五大洲四大洋,无出其右者:“对,就是我作的,刚想出来的。”
“……”宁安满脸崇拜。不愧是赵先生,允文允武。苗翠花手拉着赵传薪的胳膊,忘记了放下。
李叔同有点不相信……在阵阵吉他和歌声里,旅途倒也不寂寞。与其说给赵传薪教学,还不如说李叔同自己越说越通透,等到了奉天,他竟然已经能将吉他弹的很溜了。
在奉天需要换乘火车。赵传薪让宁安带着干饭去牵米山,自己则带苗翠花先一步上车。
在奉天上车去京城的人就多了起来,三教九流,熙熙攘攘,火车站摩肩接踵。
赵传薪人高马大,一手护着苗翠花,一手朝两旁扒拉着:“诶,诶,你们有素质没,挤什么挤?快让开,不然有你好看……”他粗暴的将人分开。
李叔同躲得远远地,恨不得找个快速通道赶紧上车。对于他这种内敛的性子,实在干不出赵传薪这样不要脸的行为。
苗翠花穿着布料很厚实、但却合体的衬衫,下身是工装裤,戴着一顶硬沿的船夫帽。
她笑吟吟的看着赵传薪的蛮横行为,反而有种安全感。赵传薪向来如此,她已经习惯了。
旁人怨声载道,赵传薪却置之不理。前面,有个穿着丝绸马褂长袍,戴着瓜皮帽,帽正中央还镶嵌了一块碧玉,约么二十出头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