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嫔妃拈酸吃醋暂且不提,前朝官员在下朝后也停步驻足,观赏品评一番,摆的越高的嫔妃父兄脸面有光,八面玲珑的官员适时恭维,倒是群臣和乐。
裴元俭向来不参与,连停都不停就要离去,却被皇帝的心腹太监拦下来,说皇帝召见。
若是换作其他大臣被单独召见,难免诚惶诚恐的同他说话暗地里打探一二。这位裴大人却从不多问一言半语,不知是陛下召见次数太多已然习以为常,还是天生冷性寡言。
总之,这位裴大人是除了陛下之外,他看不透的第一个人。
两人一路静默的朝前走,却不是御书房的方向。
裴元俭脚步停住。
太监回头。
今日他着进贤龙纹翅冠,金玉带銙,紫袍挺拔,幽幽淡淡的目光落过来,分明未怒,可气氛却一瞬间犹如寒霜笼罩,瞬间凝滞。
“吴总管,这好像不是去御书房的路。”
吴太监低眸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裴元俭还是不动:“前朝后宫有别,臣当止步。”
“烦请吴总管通禀陛下,臣去御书房外等候。”
吴总管笑呵呵去拦,连眼纹褶皱也变得和蔼亲切:“果然是陛下所说,裴大人最是忠心守礼,是半点僭越之心也没有的。”
裴元俭直视吴总管,目光平静如水。
“吴总管有话不妨直言。”
“呦,裴大人折煞了,我不过一介奴才,哪里当得裴大人这一句总管。眼下也无旁的事,只是长公主少不更事,许是曾得罪了裴大人,也不知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竟传的盛京满巷都是,将些捕风捉影的说的煞有其事,竟好似你们二人如仇敌一般。”
“裴大人知陛下对您犹为看重,可长公主又是陛下嫡妹,又方才寻回。譬如左右手,让你们哪一方低头陛下都……”吴总管长长一叹,一副难为犹豫却又迫切想要为主子解忧的模样。
然裴元俭并未如他意料的搭话,他只好继续说下去:“但陛下又不能任由长公主与裴大人心存龃龉,但长公主昨日方一回宫,便晕厥过去。”
裴元俭眼眸微闪,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黑眸,嘴角也噙着笑意,却深幽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