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的,必然还有别的特殊渠道了解人家门隐私。只不过自己当时先入为主,只当这小子要做曹贼而未加细审。娘子以失之子羽来讽,倒也应景。
“若同我家夫郎相比,谁人不是丑类?我只是要告诉夫郎,大不必再因此自责,我家风家教没错,李雅今次犯事也并非一味的恶意,也有拯救那柳娘子母子两的善意包藏心内,只是法不得当。”
妙音自知夫郎心事,所以在得悉隐情后便第一时间赶回来与夫郎分享开解:“夫郎刚说此事时,我便说事恐别有内情,我总信得过夫郎的家教。那李雅也非不见女色之人,只是骤见这样一位我见犹怜的凄美女子悲伤欲死,少年色气更兼悲悯心怀大作,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呀?”
“所以呢?他有好心,却做了错事,受罚不是应当?别人怎么不受罚?”
李泰自己讲完这话,也不免失笑起来。
那刁难逼迫这娘子的柳氏族人们,随着造势结束已经被放走了,而她远在长安始乱终弃的丈夫则怀拥美眷继续逍遥,唯独一个希望以自己方法将她母子解救出苦海的李雅遭到了严惩。
这是不是好人就得被拿枪指着?好人就得被吹毛求疵?
的确,好人真得被拿枪指着,因为好人就是贪心的人。坏人只需要满足自己的私欲,做起事来可以百无禁忌。好人却是希望别人更好、世道更好,那自然要做更多的事,要对自己有更高的要求,也要接受更多的审视,所以好人难做,但也终究要有人去做。
抛开这些不说,李雅这小子把黄毛干的到最后比苦主还要悲惨,曹贼的皮囊下竟然包藏着一个纯爱战神,也真是个人才。可见教育子弟不能光教品德,也得教脑子啊!自己先拿别人家子弟练练手,这思路总归也是不错的。
“事情这便了结?”
妙音见到夫郎脸上又露出轻松的笑容,自己便也笑起来。
“区区一个厌物,不值得牵挂多时。他既非纵情恣意、纯粹为恶,我对人对事都有交代,还有什么不能了结?”
李泰笑语着走出门去,来到府前召来若干凤,吩咐他前往甲坊召回李雅,着其担任城门小卒。
第0864章 屯田植蔗
“末将参见主公!恭贺主公再创勋业、克定江陵,如今建行台于襄阳、专制江汉,再不必受国中庸夫愚老的钳制阻挠,于主公大喜,于末将等更是大喜!”
如此熟悉的攻击力和打击面,不用问必然是出自贺若敦之口,这家伙之前一直在坐镇巴地,如今随着局面逐渐平稳,便也率部来到襄阳,部伍驻扎于襄阳城外后,他便入城登堂来见。
李泰自然不会顺着贺若敦的话讨论什么庸夫愚老的问题,而是微笑说道:“贺若将军前率师旅出征巴蜀,声播三巴之地,事亦甚雄。前者荆州大军所以能够从容布置、克定江陵,将军虽未与事,但也同样有辅佐之功。”
这倒也并不是客气话,之前贺若敦所驻守的巴西虽然距离江陵战场很远,没有什么直接的牵连和互动,但却与成都之间形成了互相制约的关系。
李泰在搞定于谨之后仍然敢于从容布置、继续进取江陵,而宇文泰只能坐视后续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也是因为他各种可能发起反制的途径都被限制了,比如说蜀中的力量就完全调度不动。
直接出手掀桌子是很爽,但掀桌子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发泄、之后彼此打出狗脑子,是掀完桌子你还得给我忍辱负重的扶起来。看似冗员冗事的安排,到最后只是为了一个有利于自己的局面顺理成章的出现。
“言虽如此,但末将分身乏术,未能随同主公成此壮功,心中也是深感遗憾啊!”
贺若敦听到这话,脸上也露出几分自矜之色,但很快又一脸惋惜的说道:“末将归府途中行经江陵,观其城防大概,心中也略演攻防之术,愈感主公定势之迅猛确非常人能及。即便末将引部来围,也绝无可能比主公做得更好。主公诚然英明神武,然则当时用兵、师无宿将,遂使竖子成名。若末将当时在军,绝不会由人笑我因胜于敌,必能奋力勇战、速克坚城,使我主公威名更加雄震江汉!”
此言一出,堂内众将脸上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而李泰脸上虽仍保持着微笑,但笑容也多少有几分僵硬。这贺若敦可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啊,老子打完江陵之战半年多,除了你还没有哪个敢笑话!
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似乎毒性变得更猛烈了一些,李泰也不敢再任由其人继续发挥,便抬手示意贺若敦且先入座,然后将视线转望向与之同来的李迁哲,笑语说道:“湘州局面,多仰李将军镇定,如今彼境情势如何,还请将军详为分讲一番。”
湘州之战结束后,李迁哲便留镇彼处,如今局面初步稳定下来便归府述职,顺便向台府进奏一下自己针对湘州治理的构想和计划。
“湘州兵事虽已,但其地染祸由来绵长。王琳据城以来,更是以暴治民,如今城邑虽得,但民居十室九空,百姓囊无粒谷……”
听到大王此言,李迁哲便入前一步将湘州如今的局面讲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