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换下去。
偏偏在这个时候,厂里出了这档子事,别说付定金了,连厂里现在为数不多的流动资金都搭进去了,厂里现在举步艰难。
陈妮也是一回来才知道这件事情,在仓库看到老厂长的时候也并不意外。
“现在这个草纸连下头的乡镇都不卖了,这批货想出掉恐怕难。”
“全部都出不掉?”老厂长急得血压都飚起来了。
陈妮思索了一下:“量太大了,现在哪怕往乡镇销,这么多的货至少要卖四五年,可草纸又不是什么能放的东西,过个四五年早就不能用了,再说以卫生纸的铺货速度,咱们这个草纸是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两人又在仓库待了半小时。
产品质量没有出问题,排产的手续也是正常的,厂子里有那么一帮人是吃闲饭的,申请领料的手续明明不对劲,可那些人依旧往上面签字,这些都是老国企时代的陋习,做事一点都不负责任。
六七八十年代,能用上草纸都算好了,那会儿全省的供销社主任排队批条子拿货的场景,现在老厂长还记得,可时间才过去多久,如今卫生纸都是按斤卖的,谁还用这种黄黄的,又容易破损的,擦一下都能扎的屁股疼的东西。
连陈妮都这样说,老厂长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绝望来。
陈妮是后起之秀,九十年代初期厂子已经走入颓势,就是由她带着厂子扭亏为盈,实现销售任务年年递增,如果没有这个事情,本来厂子是越来越好的。
难道真的要卖厂子卖地?
两人聊了一阵,从仓库里头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几个老工人也在打量他们。
“杨厂长,您来仓库了?”跟杨厂长打招呼的是老白,跟杨厂长同年进厂子的老工人了,他年纪大了今年就可以退休了,但儿子们还在厂子里。
这些人为了厂子付出了一辈子,现在却眼巴巴的看着厂子不行,厂里已经俩月没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