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透了。”乔应桐眼眶里流转着泪花,“但是,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我的生日,他依然惦记着我!所以我相信,爸爸他……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没能来把我接走……”
当着邵明屹震惊的目光,乔应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求您了!不要拿走它们……没有它们,我根本就睡不着……!”
当邵明屹叹了口气,仔细掖好被角,看着被窝中的人儿正搂着一堆玩具,鼻翼微微翕动,发出细微的鼾声,这才关上灯,轻手轻脚地离开。
可当他快要迈出房门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呜呜呜……爸爸不要走……”
邵明屹一愣,折返到床头,用手抚去她额发间细密的汗珠,这才发现,她居然在讲梦话?
“我不要待在地窖里……呜呜呜……”
心脏从刚刚起就一直闷痛着,几经挣扎的邵明屹,最终,如同下了很大决心般,一并躺入被窝,连睡袍都不解,将被梦魇纠缠的少女拥入怀中,不断轻抚她那冷汗淋漓的背。
令人安心的温暖,很快便驱散了不堪回首的记忆,梦呓也就渐渐平息下来,乔应桐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对临时拼凑的父女,就这么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和衣而睡,直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饥肠辘辘的乔应桐刚走到餐厅,就看见工人们正在麻利地将主卧的床具地毯一一拆卸搬走,不由得大惊失色:
“爸爸呢!?”
“先生一大早便启程去工作了,他没跟你说吗?”看着乔应桐那满脸的慌张,蔡嫂更是不解,“你们昨晚不是睡在一块么?天刚亮的时候,我见先生穿着睡袍,从你房间出来。”
睡……在……一……块……?
双膝一软,乔应桐跪在地上,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就差仰天长啸:
昨晚发生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难道自己已经与爸爸……?自己已经不是……!?
乔应桐惊慌失措地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摸:
不对啊!为什么,什么感觉都没有?明明自己小时候亲眼所见的,不是这样的啊!
乔应桐那一脸崩溃的模样实在过于滑稽,连向来冷静持重的蔡嫂,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傻孩子!我们女子的初夜,那可是痛苦之事,怎可能在睡梦中一晃而过呢?”
看得出来,主人家确实很珍惜这个小姑娘,至今都没有碰过她,不然也不至于她至今连最基本的男女情事常识,都完全不懂……
蔡嫂摇摇头,把厨房刚做好的早餐,挪到她面前。
“那些家具怎么了?为什么要把主卧拆了?”乔应桐仍旧一脸的不相信。
蔡嫂作为主管宅邸日常运作的佣人,乔应桐不问还好,瞧着她那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这一瞬间,蔡嫂杀人的心思都来了……深吸好几口气,勉强保持住了微笑:
“是底下的合作商最近捅了篓子,于是买通了住宅区的安保,想要派手下的女郎偷偷潜进来,试图用女色拉拢先生,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被那女郎入了屋……”
乔应桐这才想起了昨晚的事,身为罪魁祸首,她羞臊得就差躲到桌子底下去了,幸好蔡嫂只是摊了摊手,平静地继续说道:
“最近总部的会议室正好在装修,大晚上的,先生让老李把工人们全都接到家里来,大伙还以为工程出啥事了呢,没想到居然是……”
“难道说,爸爸他……!?”乔应桐一声惊呼,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先生说,这是让女郎回去后,好跟合作商有个交差;至于床具,先生向来反感有女人躺他的床,所以全都扔了换新的;先生还说……”
完犊子!
果然要被算账了!
“还……说什么?”乔应桐喉舌在发颤,声音小如蚊子。
“先生说,除了我们这些佣人外,这个家就只有他跟你,让你下、次、不、要、再给外人开门了!”蔡嫂用指尖弹了一下乔应桐的脑门。
“哎哟!”
清晨的大马路上,除去打扫街区的环卫工人,只有忙碌一夜的小贩正在收摊,那辆迈巴赫驶过清冷的街道,显得格外的扎眼。
已换上一身正装的邵明屹,时不时地看腕表:
又到周一了,希望蔡嫂没忘记叫她起床……
“邵总,您今天真早啊!”驾驶座上的老李殷勤地问好,却禁不住打了个呵欠。
“你现在便通知办公室后勤,把我的咖啡煮上,越浓越好。”
尽管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但隐藏在眼镜背后的,是邵明屹深深的黑眼圈。
大半年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当乔应桐收到国立设计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时,除去打开信封那一刹那,因惊喜而洒落的泪水外,剩余的,只有深深的虚脱感和解放感。
昔日学霸为了给区区高中生补习功课,真就推掉了绝大部分的夜间应酬,以至于每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