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不是平阳,是京都长安啊,是整个国家的政治核心!龙椅上的那位左给巴掌、右给大棒,制衡二宫势力,以此维持平衡。
人心惶惶。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到,这里面绝对不止太子和六皇子在斗,必定有其他人推波助澜,比如因谶语受累的大皇子、又比如备受忽视的四皇女,这两人会甘心认输么?
不会。
更遑论这里面绝对有苏南风的手笔,萧王也是其中之一。
党争开了这个头,想停都停不下来……会把整个国家推入无法挽回的深渊。
皇子用度向太子看齐,把太子架在火上烤,假若他顺利登基,六皇子焉有命在?既然做不到一碗水端平,那就总要有所区分,这样既要又要,不出事才怪了。
凌宴真的不理解,“既然这么喜欢六皇子,当初为何不立他为太子。”
让无能的君主执政和争斗后两败俱伤,竟不知哪个危害更大。
养死士偷盗赃款都擦不干净屁股,六皇子能当太子那大卫才是真的日落西山,读圣贤书选出的官员,一个个罗织党羽、趋炎附势,何其可笑。
顾景之冷哼,“六皇子难当大用,那位怕是老糊涂了,郡守郡尉仅仅罚俸了事还能回来继续做官,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呵,那两位钦差大人早早失势,不曾想竟因祸得福了。”
凌宴不置可否,朝廷已然在巨大草台班子的路上一去不复返,留下几位肱股之臣……“只能说天命如此。”
萧王既是天命所归!
几人默契一笑,说到萧王,顾景之舒展的眉头再度蹙起,“她和苏小姐几次送信问你归期。”
秦笙顺势抬头补充缘由,“成功抵御匈奴的风声传了出去,朝廷将信将疑,起了给她指婚的风声。”
凌宴脑子一懵,“指婚?”
“是啊。”秦笙叹了口气,“一时没能落定,想来也糊弄不了多久,阿淼年岁不小,是该成家了。”
她像萧王这般年纪之时,芷儿已经不小了,萧王一直装病也有不想身边多个眼线的心思在里面,可岁数大了,拖着不是法子,总要成亲的。
“苏南风备了几个人选,只是阿淼不喜,俩人僵持互不相让。”说到这,秦笙看了眼纸上的记录,“啧,这里面还有个熟面孔,你们都认识。”
都认识?她们认识的人里未婚的可不多。
顾景之登时反应过来,“可是荀小姐?”
“是她。”秦笙点了点头,顾景之疑惑追问,“可以荀小姐家世……配阿淼实属高攀,苏小姐怎会安排她来。”
“荀大人出身寒门不假,可她终究姓荀,认真查算起来祖上也是世家大族,攀得上。”秦笙脸色有点冷淡,这口瓜味道一般,她吃不进去,“反正阿淼都不喜欢,选谁也不可知。”
话虽如此,可大家心里都有数,盲婚哑嫁,结果很可能是矬子里拔大个,选个熟悉的,至于被她放在心里的那个……
堂堂王爷如何娶道士进门,往后再进一步又如何昭告天下?说出去都匪夷所思,姨侄俩吵翻了天,破天荒冷战上了,来信催问大抵有希望凌宴说和的心思。
就是能自由恋爱的现代,联姻也要讲究门当户对,享受家族的便利就要履行义务,更别说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哪能做得了主。
凌宴一个头两个大,“还是等见面再谈吧。”
真是无语,都没法指责苏南风是封建社会的大家长,萧王和公孙照八字没一撇,连个恋爱都没谈,她拿啥劝苏南风?用命么?笑死,苏南风那人只会让她死前把各种配方交出来。
退一万步讲,即便苏南风心软能过这道坎,萧王也要向朝廷请旨才能完婚,这门不当户不对,那狗皇帝便是再用下作手段琢磨她,也不会拿婚嫁打皇室宗亲的脸。
萧王不可能和道士成亲,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一丝一毫都没有!
面谈就是托词,凌宴嘀嘀咕咕,她能有啥法子啊,这不是为难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