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投过来,下一个就得轮到自己,时岁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晏听礼实在是太聪明了,这种小把戏瞒不过他,一眼就能看穿。
晏听礼也没有说话。
长长的眼睫垂落,眼底带温度的光芒也湮没不见。
忽然笑了一声:“难怪。”他语气里嘲意几乎满溢:“平时跑都来不及。”
时岁声音很低:“…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拒绝宋阿姨。”
“不好奇吗。”
“什么?”时岁没听明白。
晏听礼微微侧头,眉眼薄凉如水:“比如问一问我,晏从谨是谁。你看起来并不惊讶。”
时岁表情几不可见地僵了下,又很快掩饰。
晏听礼发出冷笑:“周栩妍胆子不小。”
“没,不是她,她什么也没说。”时岁忙为好友撇清干系。
他眉梢讽意更甚:“看来你真的知道。”
“……”
晏听礼阴险狡诈,她太容易跳进他的陷阱。
多说多错,时岁干脆闭上嘴。
好一会。
晏听礼都没有再出声。
以为他又在憋什么大招,时岁屏息凝神,余光偷瞄他,微微一愣。
晏听礼只留给她一个侧脸。
眼睫压得低,看不清神色。
明明什么也捉摸不透,时岁却感觉到一种冷寂脆弱。
但也只是瞬息间,快得好似错觉。
晏听礼转过脸来,又是惯常那副漠然的态度:“你这是什么表情?”
时岁愣住。
“可怜我?”
“没有,我——”
“我需要吗?”
时岁缓了两秒,品出他这句话的意思。
…刚刚果然是错觉。
也是。
他这种顶级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需要她的可怜!
时岁虽忿忿,心里竟也奇异地放松了些,小声嘟囔:“那我收回好了吧。”
“谁许你收回了。”
时岁:?
晏听礼面无表情地将她拽回腿上,上移,岔开双腿。
时岁今天穿的是半身百褶裙,里面只有薄薄一层丝袜。
“可怜可怜它也行,”晏听礼凑近她耳畔,低声说,“还没在车里试过。”
时岁后颈的汗毛立起来,骂道:“你变态啊,这里是学校!”
晏听礼朝窗外瞥了眼:“那我把车开回家?”
“也不行!”
晏听礼不置可否,把玩她一缕头发。
没再提这件事,慢条斯理问:“让我猜猜,周栩妍是昨天告诉你的?”
时岁:“……”
他用一种闲聊般的语调:“随便把我的事情说出来,想过后果么。”
“没…”时岁不得不为好姐妹掩护到底:“是我非要问的。”
晏听礼凑近,手搭在她腿上,吐息很轻:
“知道这么多,很危险的。”
时岁阻止他的手再往前,“你就当我不知道吧,我不会乱说的。”
晏听礼笑了一声。
“不行。”他说着,“知道就是知道了。”
对于刻意打听晏听礼隐私这件事,时岁同样有些心虚。
“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在她膝盖慢慢打着圈:“我们是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时岁赌气说,“不正当关系!”
“那就换成正当的。”
时岁瞳孔微微放大,耳边鼓膜震动:“什么正当…关系。”
晏听礼语气显得轻描淡写,“女朋友的话,我不介意你知道这么多。”
第10章 chapter10谈恋爱,不让人知……
因父母工作地点变动,从少时起,时岁就随着南北迁移。
她习惯于父母的忙碌,习惯于在父母好友家吃晚饭,也习惯孤独时自己给自己找趣。
故而在时跃抱歉地说出,要将她送到昔日好友家借住到高考后的决定时,她没怎么思考,便乖巧地答应了。
时岁以为这一次也是差不多的叔叔阿姨,直到她被晏则呈领进富丽堂皇的晏家别墅。
和晏听礼在楼梯见面,他淡漠看过来的一眼。
至今仍如一道天堑,横亘在时岁心间。
总在课本上概念模糊的“阶级差”,从未像这么一刻般清晰镌刻她脑海。
那天宋婕同样在家接待了她,态度温和如白开水。
时岁不想显得局促。
但毕竟年纪小,还是会露怯,生怕从女主人脸上看到一点不满。
事实证明,她想的实在够多。
晏则呈和宋婕二人日理万机,她的到来于偌大的晏家,就像是蒲公英轻轻飘落地面,根本掀不起任何动荡。
而与她同住三楼的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