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多消化一点?”
黎秋月拍拍肚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不是说种花人过个年都得胖十斤吗,都元宵了,谁吞了她的七斤肉?
这种瘦巴巴的样子,举个油锯都费劲,揉个面都没力气,到现在还没她原来的一半力气大,真的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捏捏手臂揉揉肚子,确定上面的数字不会改变,黎秋月也只能叹着气出门,让自己银行卡上的数字继续增加。
这边买菜用的是银子,但卖菜用的的金子,加上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做出来就一定能卖完”的buff,黎秋月银行卡的数字每天都在上升,区别只是增加的多少。
因为身体的缘故,黎秋月每次做的食物其实都不多,但架不住这边的分量是按照轮胎餐厅的来,所以本来算作一份的食物拆分再拆分,不但让更多的客人能买到,汇聚成的总价也足够黎秋月惊讶。
“松木到了吗?”
黎秋月有些不信任的看着收银员,上次她兴冲冲的过来,结果别说松木,连松果和松针都没见到一点,关键是收银员还胡说八道:
“因为一个艺术家在寻找灵感的时候发现了一块好松木,于是决定把这批松木买下来放生的事情没再出现吧?”
黎秋月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上次没买到的理由,这句话真的是每个字都充满了槽点,气的她回去就用卤肉炒了小菜,当着想要买菜吃的顾总的面给吃完了。
嗯,牛师父的手艺不错。
“没有。”
收银员摇摇头,说实话她也觉得这个理由很扯,但她上司是个不会说谎的古板女性,所以排除掉一切不可能,这种一听就假的理由其实就是真相。
只能
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黎秋月并不知道收银员对艺术家的刻板印象的加深,她带着松木进了厨房,刚好碰上牛师父的卤肉出锅,一整条颜色漂亮的五花肉放到盘子里,黎秋月先从边上切了点瘦的解馋。
好吃!
嘴巴暂时被堵住,手上就有功夫做事了,卤好的五花肉用松木和红糖熏烤说起来只是一句话,其实做法也分了三种,先糖后松,先松后糖,还是糖松一起。
不同的做法就是不同的滋味,黎秋月偏向先用糖熏,这样肉里面都是甜的,滋味好又不腻。
赤峰对夹在不讲究的眼里就是烧饼夹肉,讲究起来条条道道也多得很,黎秋月不确定自己学的是不是正宗做法,但吃着合胃口就行,主要是老师也看得开:
“现在要变化起来可比我们那个时候快得多,什么百年老店家传做法,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口味,好吃才是道理。”
老师的形象酷似星爷《功夫》里的包租婆,同款的羊毛卷玉盘脸就是不抽烟,在旁边杀猪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分明的很,一看就不缺力气,让黎秋月羡慕的很。
“我当年卖对夹的时候也说是祖传的做法,其实就是忽悠人的,逃荒走了三千多里,身边的人都不一样了,口味还能相同?”
家传的手艺传男不传女,这是老师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儿,赤峰对夹明明是奶奶带来的嫁妆方子,到了爹手上就成了私产,她偷着学还得挨打遭骂,要不是兵乱劫掠没顾得上,她差点就被父亲送了祠堂!
那地方女人进去就没有竖着出来的,这是要她的命啊!
松木燃起来的火光在女人的眼中跳跃,黎秋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师父的眼睛里好像带了水光。
“来一个?”
黎秋月正比划着五花肉和松木隔开的距离,嘴里就被塞了个东西,她下意识的嚼嚼,没吃出多少滋味,又多咬了几次,才将信将疑的看向师父。
“藕条?”
师父丢来一个赞赏的眼神,跟吃黄瓜一样吃削了皮的嫩藕,黎秋月摸不准师父是什么意思,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琢磨五花肉得隔开多少距离,吃着才带香又不呛人。
“再高三寸。”
女人躺在摇椅上,时不时给点提示,眼神却逐渐悠远起来。
生藕是什么滋味?
没有桃梨的果香,没有荸菱的脆甜,没有瓜橙的多汁,好像处处都比不上其他的食材,但就是这样的东西,救了女人的一条命。
天灾人祸兵荒马乱,贫民百姓碰上哪一个都是要命的东西,可也就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那个叫父亲的人没工夫把女人送进祠堂,让她跟着上了逃荒的路。
因为她握着全家唯一的菜刀。
可惜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毕竟长女如母,得喂饱光宗和耀祖,她想她一定是个白眼狼,才会在父母半夜议论把她绑起来去换别家的孩子的时候,悄悄的走了另一条山道。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穿过大山的了,只记得天亮了又暗,日月不断轮转,断了半颗大牙的老狼在她肚子上留了一道爪印,咬掉了她的两根脚指头,她喝了老狼的血,吃了老狼的肉,披着狼皮跟野兽一样过冬,最后看到了荒废的一小片房屋。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