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到。”王太医压低了声音同顾云升说道:“还是一念间。你闻了那个香。糕点只是障眼法。”
顾云升捏紧了拳头。“王太医,您不是说我的毒已经解了吗?”
“又被人下了。”王太医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手。“回去好好查看你所用之物。”
“多谢王太医。”顾云升掀开被子要下地。
宗薇赶紧帮他穿上鞋子。
“再缓缓吧。”庆王妃面上带着担忧。
顾云升向庆王妃行礼。“本来王府宴请宾客,却因我这不速之客叨扰了兴致,是晚辈之过。现在晚辈感觉尚好,就先归府。”
景氏在一旁也直言抱歉。
都已至此,庆王妃也不好强留他们。
景氏就先带着顾云升和宗薇离开。
等坐上了马车,顾云升的脸立刻由笑转怒。
“别动怒,动怒更伤身。”宗薇劝解他。“所幸并无大碍。”
“今天我又闻到了那个香才发病。刚才王太医说,我又被人下了一念间。你说,这一念间到底怎么下到我的饮食里呢?”
顾云升突然问她。
“你是怀疑我?”宗薇立刻瞪眼睛。“我为什么给你下毒?”
“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怀疑你呢?我的意思是,我的饮食都是你亲手操办的,旁人是如何下手的?”
“也不全是我一人操办的。有挽枝和黄嬷嬷打下手。但是她们俩和你无冤无仇,不会对你下手的。”
宗薇又想起来。
“会不会是我们在逢意园吃饭那两次?”
顾云升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起十一岁时的场景。
第29章 再逼我就鱼死网破
“母亲。”
十一岁的顾云升口中喊着景氏,紧紧地抓着景氏的衣襟。
“我疼。”
那时候的顾云升根本受不了一念间的折腾,疼得死去活来,在景氏的怀里不停地翻滚着。
那时的景氏还心疼他,会为他掉眼泪。
他也会靠在她的怀里撒娇求疼爱。
那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的弟弟顾宁山出生后。
景氏所有的目光都移到顾宁山身上。
哪怕他再疼,景氏也不会给他一个怜悯的眼神,只有在人前假惺惺地替他心疼。
“该是在逢意园中的毒。”
顾云升低下头。
“十一岁时候,我就在逢意园中的毒,然后不了了之。”
他握住宗薇的手。
“也许不是亲生的孩子,真的没法疼爱吧。”
喊了二十多年的母亲,顾云升自然心痛。
就仿佛母亲离他而去。
宗薇也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很苍白无力。
“我隐约记得,我刚吐血的母亲过来抱我的时候,我身上感觉异常难受。后来她将我放在床上出去了一趟,我就感觉好受很多。等她再回来,我又是很难受。”
“她身上染了熏香,所以你闻着不舒服。”宗薇立刻说道。
顾云升摇摇头。
“十多年过去了,我哪还记得那么细致。不过我上次中毒,这次中毒,都是哪里闻到的香呢?”
“上次,我只见了薛林澈,但是他身上没有熏香。”
见他眉头不展,宗薇不知该如何说自己的想法。
她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云升,邵大夫说了,下毒的人给你留了一线生机。那是不是说下毒的人那次下毒分量并不重。那个熏香是药引,会不会是你之前闻到熏香,一直拖到你与薛林澈见面之后发作呢?”
顾云升立刻抬起头看她。
“你想说父亲。”
宗薇咬了咬唇,没再说下去。
那晚书房里确实染着香。
至于是什么香,他还真不知道。
“怎么才能知道父亲书房染的香是什么呢?”
他转念又想到庆王妃那里的香气。
“在庆王妃那里,我进屋之后就觉得不舒服。本来我以为是脂粉味太重了,现在看来可能有人身上也熏着那个药引。”
宗薇回忆了一下。“婆母熏的梨花露,那是我送给她的。那就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了。”
“算了,人太多了,怎么能想得到是谁。”顾云升一摆手,然后揉着头。
回到了知意园躺下,挽枝和黄嬷嬷被宗薇叫到了厢房。
“嬷嬷,最近你们做饭的时候,可有什么可疑人员靠近你们?”
黄嬷嬷摇摇头。
可转瞬她又想起一个人。
“前日我熬药的时候,在院子里打杂的小芸过来帮我搬柴禾进厨房。她在厨房逗留了一会,其他人就没人进厨房了。”
“小芸?”宗薇比划了一下。“就是那个矮矮的丫头?”
“对,对,她爹娘都是府里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