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泼他脏水怎么了?大不了出国不回来了。”
“我再说一遍,我报警是为了保护我的个人隐私,和其他人无关。”
“别给脸不要脸,我看你是受害者,好声好气和你商量,你不肯配合,别怪我来硬的。”
他突然站起来,骂骂咧咧不成样。
然而还不等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邻桌的男顾客也突然站起来,掩着嘴巴指着陈肖鸿说:“这不是二院精神科逃逸的病人吗?”
男顾客赶紧对女伴说:“快给主任打电话,病人找到了。”
他音量很大,这么一说,半个咖啡馆的人都看过来,对着陈肖鸿指指点点。
“滚蛋。”陈肖鸿怒不可遏。
他和陈秉言一样,从小到大的生活都有人安排妥当,但即便是同一种幼苗,也会因为光照、湿度、自身抵抗力的不同,最终长成不一样的树。
同样的成长环境,陈肖鸿善妒、愚蠢,目光从不放在自己身上,而是关注陈秉言今天得到了什么明天失去了什么。
久而久之,他会失去本该拥有的判断力和决断力,做事马马虎虎全凭心意,拆了东墙补西墙。
施乐关掉录音笔,在一片混乱中对陈肖鸿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你和他光明正大地竞争,我会高看你一眼,但你不该想利用我来伤害他。我现在对你很不放心,你说怎么办才好?”
第87章
五月份的夜晚是滨城一年中温度最宜人的时候,千山别院内种着许多大槐树,施乐没回家,独自坐在树下的棋盘旁吹晚风。
他胳膊搭在分开的膝盖上,眼眸低垂看着地面,手中握着那根录音笔。
一阵风吹过,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双纠结挣扎的眼睛。
陈肖鸿既蠢又毒,现在又知道了他的既往病史,保不住以后想出更恶心的招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断了利用自己这条路。
施乐想过,他拿着录音笔的内容去举证,法律对于维护患者隐私的保护力度还是很大的。
但——如此一来,陈肖鸿必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大概要走到对簿公堂的地步。施乐想赢,就得将已经结痂的伤口再度撕开。
刚才在咖啡馆义正言辞,却没人知道他放在桌面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对那段记忆的恐惧,才是这件事中最让他烦恼的。
“怎么不回家?”低垂的视线中出现一双休闲鞋,再往上是双笔直的长腿。
施乐不动声色将录音笔装进口袋,咧开嘴笑着说:“累了,走到这里突然走不动,坐下来歇会儿。”
他有心转移陈秉言的注意力,撑着石凳站起身,偏过脑袋靠在陈秉言肩头。
“想继续待会儿还是回去,我背你走。”陈秉言像是安抚他一样轻声细语。
施乐没说话,站上石凳抬高手臂作势要趴背。月光如水,洒在回家的路上,施乐靠着宽厚的肩膀,想的是陈秉言比自己年纪小,却总是纵着他。
“陈秉言,”施乐瓮声瓮气:“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早在陈秉言向他告白的那天晚上。
“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
“觉得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陈秉言声音顿住,脚步也停住。
施乐的状态不对。
“怎么不走了,你一直背着我不累吗?快回去吧。”
陈秉言继续迈开步子,开口道:“我就是爱死你了,爱到非你不可,不管你觉得哪里奇怪,这份爱就是发生了,明白吗?你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找别人。”
施乐笑起来,语气轻松:“我知道啦!”
他已做出决定。既然决定了就拖不得。
回到家,施乐把录音笔掏出来递给陈秉言:“该你的法务部干活了。”
咖啡馆的对话只播到一半,陈秉言便掐掉,没再听下去。
“怎么不听了,我请教过律师,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就算之后和他打官司,我也不会影响到你和昆扬。他侵犯我隐私的事情只要定性,以后不管再怎么做文章,都是我和他之间的纠纷,更不会成为你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