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朝中大权仍握在他吕不韦手中,嬴政即便心有疑虑,也不敢轻举妄动。可帝王终究是帝王,一言既出,便能定他这位丞相的生死。
前些年,他将嫪毐献给赵姬,正是为了让她暂时忘却自己,也让嬴政打消对自己的猜忌。
然而,前些日子赵姬又以宫中风水不佳为由,前往雍城“避邪”,实则是为了偷偷诞下嫪毐的孩子。
与这样一个淫乱不堪的女人纠缠,吕不韦深知,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她拖入深渊。
他抬眼望向眼前这位眉目冷厉威严逼人的帝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恭敬答道:“自然是要告知太后的,臣下早朝后便去拜见太后。”
嬴政微微一笑,语气淡然却意味深长:“有劳仲父。”
甘泉宫,娮娮刚踏入宫门便见一位身形魁梧容貌俊美的男子迎面走来。
他眉眼含笑,步履间带着几分急切,却在娮娮面前恭敬停下深深一礼:“太后。”
娮娮微微一怔,他是谁?生得这样好看,又出现在赵姬的寝宫,难道是…嫪毐?!
她还未及回应,便听对方急切问道:“太后,怎么只您一人?我们的孩子呢?”
此言一出,娮娮心头一震,她强压下慌乱故作镇定地答道:“嫪毐,我们的孩子…夭折了。”
话音刚落,嫪毐身形猛然一颤,仿佛被雷击中般后退半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死死盯着娮娮,嘴唇微颤,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侍女们亦是震惊不已,但她们深知宫中规矩,不敢多言半句,只能低头屏息。
“怎么会夭折?”嫪毐忽然冲上前一把抓住娮娮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
娮娮轻轻挣脱他的手,故作哀伤地低垂眉眼,声音哽咽:“嫪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接受…”
嫪毐神情恍惚,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全然未察觉宫墙一角,赵殷正悄然潜伏冷眼旁观。
娮娮见他情绪稍稳,正欲借口疲惫回殿休息,忽听宫门外寺人高声禀报:“禀太后,相邦大人求见。”
相邦?丞相?难道是吕不韦?
娮娮脚步一顿,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余光瞥见嫪毐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
不多时,吕不韦缓步走来,向娮娮恭敬行礼:“太后。”娮娮强作镇定,微微颔首,“相邦不必多礼。”
吕不韦目光扫过一旁的嫪毐,又环视四周,未见婴儿踪影,心中已然明了,他微微一笑,神色如常地向娮娮禀报今日早朝政事,并询问她的意见。
娮娮听得云里雾里,却不敢显露半分,只得故作深沉地答道:“相邦与政儿商议便是,我并无异议。”
吕不韦闻言,恭敬告退,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娮娮和嫪毐一眼,似乎不愿在甘泉宫多留片刻。
他心知嬴政定在暗中监视,自然不愿多生事端。
待吕不韦离去,娮娮立刻以疲惫为由将嫪毐遣走,嫪毐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逆,只得悻悻离去。
回到寝殿,娮娮疲惫地倒在床榻上,三位侍女静立一旁,等候吩咐。
她的目光落在青玉身上,心中稍感安慰,即便此时的青玉并非两千年后的青玉,但那张熟悉的面容,已足以让她在这纷乱复杂的时局中找到一丝心安。
但愿自己能早日回到现代去,可该怎么回去呢?
娮娮冥思苦想,想着想着便渐渐沉入梦乡。
彼时的帝丞宫,嬴政寝殿,正灯火辉煌乐声悠扬,殿内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嬴政端坐于正前方的高座之上,蒙恬与蒙毅分坐于台下两侧,三人面前是一群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的舞姬。
这些女子肌肤如雪,身上只披了一层透明的轻纱,薄如蝉翼的纱衣随着舞姿起伏,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们玲珑的曲线。
舞姿翩跹间,春风吹拂,令人心神荡漾。
一曲终了,舞姬们轻盈地走向三人,有的为他们捶肩,有的为他们递上鲜果,还有的捧起酒杯,娇声劝饮。
其中三名女子将酒杯置于胸前,一手轻托,微微俯身,欲以这般香艳的方式为三人敬酒。
一名舞女娇笑着勾住嬴政的下巴,眼中媚意流转。嬴政的手顺着她的腰肢缓缓下移,忽然,他手指猛然探入她,女子脸色骤变,急忙伸手阻拦,接着她另一只手迅速从下体中抽出一把短刃,直刺向嬴政的咽喉。
然而,短刃尚未触及嬴政分毫,他已从袖中闪电般抽出一把匕首,反手刺入女子的小腹。
鲜血瞬间流出,女子痛苦地倒在地上,面容扭曲,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殿内一片死寂,其余舞姬纷纷跪地,瑟瑟发抖。
嬴政冷冷扫视众人,语气森然:“把她的皮剥了,挂在兰池宫门口,待尸体腐烂后再取下。”
兰池宫,是嬴政后宫女人的居所。
蒙恬与蒙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