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事稳妥,将你交给他,我很放心。既然你也这么想,那我便先回府了,告辞。”
他同苏云漪匆匆揖礼后便离开了。
苏云漪:“……”
牢里潮湿闷热,苏云漪走到牢房外,见到里面的那个瘦削的身影,通过灯光她能看出来,烛生头发枯黄,她看向何慎:“劳烦何大人替我寻些药。”
两人一凑近这里就闻到了血腥味,何慎连忙同她道:“世子妃明鉴,下官们绝不敢动用私刑。”
苏云漪将腰间的荷包摘下递给他:“你放心,我相信你。只是他这一身的伤,若他是死了那这桩案子可就真成了悬案了。”
何慎忙应了一声,而后便离开了。
苏云漪站在牢门外顿了顿便进去了。
“你怎么样了?”
她靠近烛生,从怀里拿出来一块糕点给他,这是先前她在马车上的时候揣怀里的。
烛生抬眼看了她一眼,“四娘子。”
他面色发黄,一双眼睛也变得有些浑浊。苏云漪鼻头发酸,她别开头去。
烛生如今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她还记得几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模样,‘津津爽气贯眉目,十五男儿万里身’。
她低头,见到他被鲜血染红的囚衣,忍着泪意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烛生摇摇头,“我在这里没有大碍,我没做过的事情,他们总不会将罪名胡乱安到我的头上,过几日就会放我出去了。你就别乱操心了。”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嗓音中带了丝笑意。
苏云漪却不信他说的,她转而问他道:“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何慎同她说,他们没对他动刑,她信。
倒不是多信任何慎,这事他没必要骗她。就算真动刑了,她也没理由插手。
烛生咬了一口糕点,含糊不清地说道:“这是前几日在外头受的伤,今日进来后,伤口不慎裂开了。”
“在哪受得伤,如何受得?”苏云漪追问道。
烛生面上一僵,他将口中的糕点慢吞吞地咽下去,又挣扎着要站起来。
“你别动,我去。”苏云漪低声说道,而后便走到了那破旧的桌前倒出来一碗水递给他。
喝过水后,烛生便对她说道:“你如今是世子妃了,这里不是你长留的地方,早点回去吧。”
苏云漪看着他:“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女子目光坚定,看这架势,他若是不说,她就不愿意离开了。
烛生叹了口气,“你是来看我的还是审我的?”
他揉了揉腰道:“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苏云漪深深看他一眼,“那我问你,六哥书房里有密道的事情,你知道吗?”
烛生顿了顿,他道:“你去过谢府了?”
而后他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密道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云漪默了默,她道:“赵无坷找到的。”
说罢这话,她看到烛生面上一僵,许久后才说道:“这应当是郎君幼时挖的。”
他低头淡笑一声说道:“那时候郎君还小,偏偏又不愿同其他的郎君一起习武,练功的时候总爱躲懒。老爷看他看得紧,时常在府门外将他逮住,每次都是抓兔子似的将他抓回府。”
苏云漪垂眸,她很难想象得到,谢照青这样的人还能被人抓兔子一样抓回府中去。
“后来郎君在偷溜出府这方面越发娴熟了,我想,他大约是那个时候挖的。”
难怪他不让人随意进出书房,烛生心说道。
“那你觉得,六哥会将密道的事情告知给谁?”苏云漪又开口问他道。
烛生摇头,“这事连世子和太子殿下都不知晓,就算有谁知道,恐怕也不是郎君主动告知他的。你若真想知道,大可以试试,这密道是通往哪里去的。”
苏云漪:“你是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烛生摇头,“不管你要做什么,切记,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