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窃喜,低头磨蹭着戚暮山的颈窝,小声哼唧道:“可那是我姨母姨父啊……”
戚暮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也明白了方才的举动在穆暄玑眼里意味着什么,瞬间感到刚温凉下来的身子又热了起来。
“不过……”穆暄玑抬起头,戳戚暮山的嘴唇,笑道,“我还是更喜欢这里。”
戚暮山立刻抓过被角捂住嘴:“你不是还有公文剩着没处理完么?先去忙吧。”
穆暄玑从他手里扯出被角:“哦,没多少了,不着急。”
戚暮山道:“早点忙完了,才能早点歇下呀。”
穆暄玑趁机也往他脸侧亲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一骨碌爬起来,回到书桌前批阅文书。
刚刚被他俩动静吓得跳开的金娜,随之跳下床跟在穆暄玑脚边,接着跳上书桌,窝在平日穆暄玑用来叠放空白文书但眼下空空如也的木匣子里。
戚暮山起身,整了整稍乱的衣衫,见穆暄玑略蹙眉头,边提笔书写,于是去到他身旁,俯身问:“还留了什么公文?”
穆暄玑头也不抬,勾住戚暮山腰间系带,把人拉到腿上:“兴运镖局的事务。”
戚暮山道:“调查镖局应是林州那边的事了,怎么又送到你这边来了?”
穆暄玑道:“不是查镖局,而是在查陈术,我们虽然挖出了一个海勒德,但或许还有诸多暗线没被捋出来。”
戚暮山侧身而坐,想去看文书里的内容,却被穆暄玑按住后脑埋进他肩头。
“不过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穆暄玑偏头抵住戚暮山脑袋,边写边说,“你现在就把身体养好,留着力气回昭国挖陈术去。”
戚暮山依偎着穆暄玑,捻起他垂肩的一缕发丝,放在指间把玩:“要挖陈术,估计得连根拔起,单凭我未必能挖动。”
穆暄玑停笔,翻开下一份文书:“连你都要忌惮他背后势力么,靖安侯?”
戚暮山苦笑:“若是戚家铁骑还在,我自然是有把握的。”
穆暄玑静默片刻,忽而没头没尾道:“暮山哥,你想过退隐吗?”
戚暮山没有犹豫,点头道:“想过。”
穆暄玑接着问:“怎么想的?”
戚暮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病故。”
穆暄玑倏地搁笔,把人拉远,盯着戚暮山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玩笑的意味。
戚暮山离了禁锢,好整以暇换个坐姿,搂过穆暄玑的肩膀说:“只是以前会这么想,那会儿玄霜蛊刚开始发作,每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就只能想这些了。”
穆暄玑顺势圈住他瘦窄的腰,附耳低低地说:“你这么想,我会很难过的……还有你身边那些人,他们也会难过的。”
戚暮山移开眼,望着烛台蜡油滑落:“我明白。”
穆暄玑又继续将方才未尽的批文匆匆写完,这回不避着戚暮山了,任由他看。
公文里提到兴运镖局在南溟除了织物楼外,还与其他地方的商行来往密切。
那几个地名陌生,戚暮山想起先前驿馆侍者给他看过的舆图,似乎是南溟西北的城邦。
待穆暄玑放下最后一份文书,戚暮山问道:“后天就走?”
“嗯。”
戚暮山不由道:“这几天过得真快。”
穆暄玑也道:“这两个月也过得很快。”
戚暮山撩起穆暄玑肩头蜷曲的发尾,声音微哑:“你头发长了。”
他将散开的头发缠绕指尖,五指插进发间,慢慢地梳拢,取来发带,一圈一圈束紧。
带着檀木香气的发带从手心溜走时,戚暮山抬起眼,对上马背上的人的视线:“要走了吗?”
穆暄玑身后满是碧蓝长空,晴光与笑眼溅到戚暮山眼底,他说:“我会尽快回来的。”
剩下的几天,戚暮山回到驿馆与使团共度。穆暄玑自将人送回后,便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为使团庆贺的宫宴上也不见踪迹。
宫宴过后,则更见不到他的身影了。
虽见不到人,但戚暮山看着侍者往房里大箱小箱地房里搬东西,不由扶额:“这些药材我们昭国也有,不必动用医理院的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