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你喜欢我,”薛长松的声音像含了蜜似的,腻死个人,听起来幸福得要命,“你喜欢我。”
要不是明堂现在动弹不得,他真想捂住薛长松的嘴巴:“你胡说!”
薛长松不说这句了,他把“你”“我”掉了个个儿:“我喜欢你。”
他一遍又一遍地趴在明堂耳边重复这句:“我喜欢你。”
一遍不够,明堂应该听双份的。毕竟,这是他上辈子就该说的,明堂就应该听到的话。
“不许说了!”
“薛长松!”
“你闭嘴啊!”
明堂骂他,骂到后边没了词儿,连脾气也没了。
薛长松抬起头:“走吧,去吃饭。”
他把外套放到一边,明堂才意识到,这是在室内,他又不出门,哪里需要穿外套,分明是薛长松故意引他上套。
可是现下他顾不上这些了。
明堂的手在身侧蜷了蜷,抬起手,擦掉薛长松眼角的一滴水,埋怨又懊悔:“你怎么又哭啊。”
薛长松一边笑一边掉眼泪,显得更惨了:“因为幸福啊。”
幸福个鬼。
明堂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生气,妈妈死了爸爸不知道在哪儿,房子卖了寒暑假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薛长松到底在幸福什么?
偏偏薛长松并不是强作欢笑,他笑得很真,弯着眉眼,平日里黑沉沉的眸子里都是笑意。
明堂觉得自己的心揪着痛,痛到薛长松要是现在再问一遍能不能做男朋友他会立刻点头答应。
幸好薛长松没问。
有点尴尬。
明堂被酒精麻痹之后又睡懵了的神智回归原位,一想到自己干的蠢事就不敢抬头。
薛长松是觉得又在明堂面前哭了有点丢人。
他坐在明堂对面,盯着明堂吃饭。
菜热了几次,已经不好吃了,张妈本来要重新做。
明堂制止了她,说自己没什么胃口,一口一口往嘴巴里塞白粥。
两个人对坐着,整个餐厅都很安静,只有勺子碰到碗沿的声音。
张妈来回经过了好几次,看他俩是不是闹了脾气。
好像不是。
明堂的脸越越吃越红,恨不得埋进碗里。薛长松的表情倒是很坦荡,一直盯着明堂看,好像是专门来监督明堂有没有好好吃饭的。
张妈的心还没放下来,就看见明堂抬头,恶狠狠的瞪了薛长松一眼。
薛长松心虚地把眼睛挪开。
“我走了?”看明堂把饭吃完,薛长松准备起身离开。
“哦。”明堂低着头,闷声闷气地应了声。
张妈过来开门,看着薛长松一直走到大门口,才小声唤明堂:“小少爷?”
明堂抬头,白净的脸上两坨红:“?”
张妈头往薛长松的方向歪了歪:“不送送?”
她真以为两个人吵架了。
“哦。”明堂乖乖地站起来。
薛长松走得很慢,明堂出门几步就追上了他。
“咳,”薛长松清了清嗓子,“写作业了吗?”
明堂掉头就往家走。
薛长松赶紧拽住他:“还有别的事要说。”
其实根本没有别的事,幸好明堂也不挣扎,就杵在原地等他找话题。
薛长松搜刮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那个郑秘书,你认识吗?”
明堂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是那个去学校捐钱装监控的秘书:“怎么了?”
薛长松一点磕绊都不打地说:“我觉得他想当你爸。”
祸水东引
明堂:“?”
明堂:“什么玩意儿?”
薛长松:“让徐姨把他开了吧。”
薛长松:“他看着也就比我们大六七岁。”
薛长松:“这岳父年纪有点太轻了。”
明堂:“……”
明堂抬头看薛长松,对方一副很认真的表情,严肃到好像在说什么国际大事。
只有明堂知道薛长松在开国际玩笑。
他忍无可忍,踢了薛长松一下,然后勒令薛长松把那天的事再跟他说一遍。
说完又开始沉默,却没有那么尴尬了。
“明堂?”
明堂低着头:“干嘛?”
薛长松说:“明天中午见面,不要这样不讲话了好不好?”
明堂没注意到他跟薛长松根本没约过明天中午要见面的事:“哦。”
走到拐角的时候,薛长松停住脚:“回去吧?”
明堂点点头,站在原地不动,要看着薛长松走。
薛长松走了两步,感觉自己的脚后跟被人踢了踢。
转过头,明堂吸了吸从起床开始就有些不透气的鼻子:“薛长松,我好像感冒了。”
只好折返回去又多待了一个小时,守着明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