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死。
谢书南说不出话来。
温乐然微微吸了口气,问她:“谢导,这条能过吗?”
“过了。”谢书南无奈地笑了。“我要说不能,你还要再跑一遍吗?”
温乐然在听到她说过了,就已经放松下来。脚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一下子变得分明,意识却迅速变得混沌。
他勉强眨了眨眼:“可能,不太行……有点痛……”
谢书南一惊,顺着他目光看去,才发现温乐然右腿不知被什么划了道长长的口子,血把裤子都染红。
“你这死小孩!”谢书南骂了声。
“对不起……”温乐然本能回答,却感觉意识一点点离自己远去了。
“叫救护车!”
·
再醒来时,温乐然还没睁开眼就已经闻到了医院独有的气味。
他莫名心虚了一下,又装了会儿死,才小心翼翼地睁眼。
入目果然一片白,顶上挂着输液瓶,已经快见底了。
温乐然顺着细长的输液管一路往下看,最后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施渐宁。
男人神色淡淡,正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
“你怎么来了!”温乐然脱口而出,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
施渐宁收回目光,盘了盘手串:“有人跟我说你快死了,我来看看。”
温乐然喉间微滑:“……我怎么了?”
施渐宁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感冒、疲劳、压力加上失血,低烧。”
温乐然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谁。谁造的谣。
施渐宁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凉凉地道:“要不是有人跟我说,我还不知道,现在剧组拍戏都可以草菅人命了?谢书南胆子不小啊。”
温乐然下意识反驳:“不是……”
“不是什么?”
男人的语气冰冷吓人,温乐然一怂,往被子里躲了躲,声音小了:“……不是谢导的错。”
是他太想把这场戏演完了。
“那你说,是谁的错?”
温乐然挣扎半晌,没敢回答。
施渐宁往后一靠,又盘了盘手串:“你不说,我让关跃跟谢书南说吧。”
温乐然喉结微滑。
说什么?
该不会是要找导演追责吧?撤资?还是干脆让剧组……破产解散?
温乐然莫名就想到了无数“天凉王破”的场面。
跟大boss的人设好像还挺搭。
“别啊……”
施渐宁目光再次落到他身上:“嗯?”
“不是导演的问题,是我的错。”
施渐宁等着他说下去。
温乐然忍不住又往被子里躲了躲,闷声坦白:“是我自己改的戏。”
“楼也是你自己决定要跳的?”
温乐然迟疑着点点头。
“腿上的口子也是你自己要划的?”
温乐然又点了点头,半晌反应过来,才猛地摇头。
被钢筋绊倒划伤,是真的意外。那位置光线不好,他也被绊了个猝不及防,差点演不下去。
幸好。
施渐宁盯着他,珠子盘了一圈又一圈。
“早知道就不让你去演戏了。”
温乐然一怔:“为什么?”
施渐宁没说话。
“可我想演……”温乐然小声说,施渐宁却始终没理他。
说不清缘由的恐惧一点点自心底浮起,温乐然下意识挣扎着坐起来,想伸手去拉施渐宁的衣角。
可他一动,输液管就晃了起来,连带着输液瓶也哐当响。
施渐宁蹙了蹙眉,气氛好像又冷了几分。
温乐然瞬间僵住。
直到这时,腿上伤口传来的疼痛才逐渐分明,即便被绷带层层裹紧,也依旧压不住那种难受。
疼痛让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温乐然莫名慌了神,几次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细小的委屈如春笋般噗噗地往外冒。
他跟自己较劲了片刻,又破罐子破摔地躺了回去:“算了!”
施渐宁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抬眼才发现青年几乎把自己埋进了被褥里,神色恹恹,苍白的眼皮却泛起一抹薄红,要哭不哭的。
——跟个小流浪猫似的。
这句话突然在记忆里浮起,施渐宁心里一软,好笑地叹了口气。
小流浪猫听到动静,撩起眼瞄了瞄他。
“逗你两句就要哭了?”
“谁要哭了!”温乐然瞪大了眼反驳,接着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施渐宁在说什么。
不是,我都这样了还逗我?
这是人吗qaq
施渐宁仿佛能读心,没什么诚意地开口:“抱歉抱歉。”
敷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