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害得你受伤。”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她颤抖双手压着他的伤口,希图止住不断流出的鲜血。很快,她一双手便被染得殷红。
宋长晏苍白的唇动了动,似要说什么。
章盈松开一只手托起他的头在臂弯,底下身凑到他面前,“你说,我在听。”
宋长晏气息紊乱,低声道:“我,我不想收周姑娘的东西。”
章盈错愕一瞬,接着咬唇点了点头,哭着道:“好,我明日便将东西还给她。”
宋长晏笑了笑,呢喃道:“可我还缺一双护腕。”
他气息微弱,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章盈收拢了手臂,连声道:“我给你做。”
她只求他别死。
耳边再没了回应,等章盈垂眼看他时,宋长晏已经闭上了眼。
“五弟!”章盈喊了他一声,泪眼朦胧地环顾四周,“有人么,谁来救救他?”
“五弟!宋长晏!”
静悄悄的河岸廖无一人,在她心灰意冷之际,一道身影飞奔而来。
章盈担心是那群人去而复返,警惕地抱紧了宋长晏,看清来人后,才卸下所有戒备。
“谭齐,快救救五爷!”
谭齐蹲下身,须臾抬起头对章盈道:“二奶奶?”
章盈回神清醒,发觉自己几乎是将他完全环在了怀中。她松开手,让谭齐将人接了过去。
谭齐拉住宋长晏的手,回身把他背了起来,对章盈道:“二奶奶,我先带五爷回府治疗,这里危险,不如你也随我一同回去。”
章盈毫不迟疑地应下,心底对宋家的芥蒂置之脑后。
跟着谭齐走出河道,她才发觉自己两手空空,宋长晏为她买的兔子灯被落在了原地。
回府时宋家其余人还未出宫,谭齐小跑回宋长晏房内,把他放在了床上。
章盈喘息未定地跟上,见状道:“我派人去请大夫。”
“来不及了。”谭齐说完,边伸手解开宋长晏的腰带,嘴上对章盈道:“二奶奶,烦请您从外边柜子中取出那个木盒,里面有药。”
“好。”
章盈寻到柜子,手忙脚乱地打开柜门拿出他说的盒子。
回到床边时,宋长晏已经光着上身躺在床上,伤口处猩红一片。
谭齐拧了一张帕子给他清洗伤口,章盈目不斜视地把药送过去,匆匆看了一眼,背过身问他:“五爷要紧吗?”
哭过一场,此时她还有些喉头发紧,说出的话喑哑不清。
“应当无性命之虞。”
谭齐在药盒中翻找一阵,瓷瓶碰撞的清响格外扎耳。他又道:“二奶奶,劳您帮我按住五爷。伤口太长,需要缝合,我担心五爷疼醒错了针位。”
性命攸关,章盈稍作迟疑后便转过身走到了床头。她尽量避开他裸露的上身,踌躇片刻双手按在了他两肩。
这头谭齐已经将银针穿引上绢丝,熟练地处理起他的伤口。
许是疼痛太过剧烈,章盈掌下的肌肉间或搐动紧绷,而宋长晏却始终未醒。她不敢去看血淋淋的伤口,眼神往上,落在了他面容上。
他俊逸的脸庞血色全无,鸦羽似的眼睫盖住了那双明眸,因她当时抱得太紧,下颌边上还沾上了她手上的血迹。
章盈不由得想到了最初见他时的场景,他那时满脸是血,尚且挺了过来,这次也定会平安无事的。
负疚感铺天盖地涌来,占据她所有思绪。今晚若不是为了带她散心,他也不会受伤。她只救过他一次,可他却不知道帮了自己多少回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她手臂开始僵直酸痛后,谭齐才包扎好伤口,牵开被子盖在他身上。
章盈抽回手时,发现自己竟在他肩上按出了两个印子。
他们走出里间,谭齐用盆中的水认真清洗缝合伤口所用的器具。
一盆水很快便被染红,章盈问他:“从前都是你为五爷疗伤的?”
“是。”谭齐答道,“随军的医师不多,五爷让他们都先去治疗营中其他士兵,受了伤就由我给他看。”
待兵如此,也难怪贺知意等下属对他赤胆忠心。
章盈道:“五爷他是为我受的伤,那几人伤了他便走了,我不知道是谁,我明日去报官。”
谭齐沉吟少时,道:“五爷兴许知道,二奶奶不如等他醒后再做决断。”
章盈颔首应允。
谭齐清洗完,将东西归置好,“五爷没事了,二奶奶您先回房歇息吧。”
章盈摇头道:“我在外面等五爷醒后再走。”
她记得上次她中药时宋长晏都是这般,如今他因自己受伤,不亲眼看着他无恙醒来,她放心不下。
谭齐犹豫着道:“那不如我先派人,陪二奶奶回去换身干净衣裳?”
章盈低头打量自己一眼,才明白他所谓何意。她身上穿着一袭下人衣衫,上头还淌了不少宋长晏的血,现已干涸暗红,瞧上去好不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