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在东宫的正门前,望着朱红的正门,望着这段时日已经全数重建完毕的东宫。他从小到大,从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这般,非常渴望那最高的皇位,渴望拥有全天下最大的权利。
尤其是,那说一不二,无人胆敢反抗忤逆的生杀大权。
反正,那最高皇位终究是自己的,现在只要自己稳住一切,登上皇位,不过是时日问题。
父皇说得对,若是想要拥有什么,没有强大的隐忍,是无法成就大事的。
待得本王登上大位那天……不不不,无需登上大位,只要太后倒台,只要简家大仇已报,只要那一天到来,严律,不管你那个时候人在哪里,不管你辞官与否,不管你有泼天的富贵,本王都要你死!!!
第81章
燕玄回东宫洗漱更衣的时候,南洲子终于离开了蹲守了数日的皇宫。
由于太子的旨令,他一刻都不曾离开慈宁宫偏殿,更不曾将自己的视线疏漏宁瓷半分。虽是从小到大训练有素,但连日以来的疲惫堆积,再加上身上的伤口在酷暑燥热之下未曾通风透气和换药,这几日,明显觉得越发溃烂了起来。
他家就在北长街的一条小巷子里,从神武门出,向西去步行两三百步的便是。
谁曾想,刚拐进巷子口,迎面却遇见一人儿。
此人黑色飞鱼服着烈焰暗纹,波涛纹理腰带束身,腰间一块悬挂的,专属于锦衣卫之首的腰牌上,有着专属于皇上亲赐的包金四角,那腰牌上一个大大的“洛”字,着实扎眼。
更扎眼的,却是此人的眼神,阴沉,犀利,盯着某人仿若像是透过瞳仁看向内里的灵魂。
尤其是他盯着自己的猎物时,不论他自己的脚步移动到何处,眼神却不曾偏移过半分。
瞧着着实有些瘆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之首,洛江河。
他一眼就认出迎面走来的,是太子死卫之首南洲子,他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南洲子的眼眸,一瞬不瞬地,与南洲子擦肩而过。
南洲子也早就认出了他。
前锦衣卫之首廖承安请辞之后,这个洛江河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从天而降,渗透进锦衣卫的队伍里,又在一夜之间,提拔成了锦衣卫之首。
若说此人没个门路,鬼都不信。
尤其是,此时洛江河盯着他的眼神极其不善,瞧着非常不舒服。
南洲子向来也不是个在怕的人,他刚站定脚步,准备喝住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地老鼠,突然,洛江河却抢先一步,喊住了他。
“喂!”洛江河的语气有着玩世不恭的挑衅味道。
南洲子虽也是个面冷心冷之人,但他终究是世家出身,从小又是得以太后和皇上的栽培,不论在武功,还是礼仪之上,都是要比街巷出身的洛江河要高上几许。
他转过身来,冷飕飕地盯着洛江河,正准备开口,旋即,那如疾风骤雨一般的,专属于洛江河的拳头,便冲着南洲子的面门砸来!
南洲子大震,立即跳脱开来,让洛江河扑了个空。不待他厉声喝问,无数个拳头却再次冲着他的脸砸将过来。
两人的武功剑术与旁人相比都显上乘,却在此时,他俩根本不用任何剑法功夫,而是用最最原始的,最具街头巷尾常见的斗殴方式,厮打了起来。
寻常,南洲子与敌人拔刀相向的时候,他不喜有过多的言语和情绪表达。因儿时曾被太后请来教习武艺的蒙人谙达教导过,混战之中,当自己和敌方不相上下时,任何言语,态度,表情,甚至是一丝丝的分神,都有可能成为自己身上暴露出来的弱点。
但是眼前,这个洛江河却与南洲子完全相反。
洛江河的嘴巴不干不净,边打边骂:“泼皮直娘贼,揍你老母个鼠辈!”
“竖子小儿,豚犬不如!”
“娘西皮个败类,他娘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
南洲子忍无可忍,反手想要互拆他的拳头,谁曾想,洛江河的武功也是极其地巧妙,他见招拆招,又是一波波的拳头砸将了下来。
南洲子的脸上被挨了好几拳,但他也没吃亏,洛江河的鼻子嘴巴早已见了血。
两人从巷头打到巷尾,却终于让南洲子知道了,这洛江河到底是什么人!
直到周围邻里听到打斗的动静,喊来巡街官兵时,这两人早已双双挂了彩。
也双双被带到了皇上的面前。
彼时,皇上正在御书房里听燕玄说这一路发放赈灾粮的情形,也与之交谈了各地奏疏上表,都在说严律以个人名义携妻捐赠物资事宜。
却在此时,这两人鼻青脸肿地被带到了皇上的面前。
旱灾一事终有缓和,皇上的心情本是不错。但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他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正巧太子燕玄在这里,便赶紧遣人去宣严律觐见。
详细问了情况,洛江河也不是个耍赖的,直接说:“我先动手的。皇上若要责罚,罚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