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盖住眸子里的嘲讽:“没许人家,公主是去和亲。”
“和亲?!”小柱子有些吃惊:“跟那儿和亲啊?”
“乌国。”
这个名字小柱子可太熟了,跟泗水关接壤的可不就是乌国?
他都快恨死乌国那些强盗了,这大王不打回去就算了,怎么会送个公主去和亲啊?
“凭啥!”
这么想着,他就一改愉悦,整个人都似是炸毛了一般换了一副嘴脸。
于火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小柱子瞬间就消停下来,可那模样依旧带着几分委屈的神色,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于火耸了耸肩:“凭泗水关吃了败仗,大王怕泗水关沦陷会波及中原和京城,所以便允了。”
“那、那泗水关现在”小柱子眼中满是焦急,虽说他家里没什么亲人在了,可到底是自己的故乡,还有那么多的乡亲们。
“张婶儿、狗蛋儿、栓子他们怎么样了?”
于火无力的摇了摇头:“不清楚,咱们鞭长莫及,如何能知道?”
小柱子也似是被抽干了力气般,肩膀顷刻间耷拉下去。
好半晌,门外陡然响起一道惊雷,小柱子被那巨大的轰鸣声震回了心神,艰难的问:“乌国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还要送个公主过去?真真是没有道理”
窗外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白噪音隐隐盖过屋内人说话的音量,但于火依旧听清楚了。
听清了他的不甘,也听清了他的不解。
可道理这个东西,是在拳头硬的基础上讲的。
于火抿了抿唇把这话咽了回去,只是长睫微微颤动,掀开了一个懒散的细微弧度。
闪电透过稀薄的窗纸,映射的屋内惨白一片。
他望着小柱子脸上麻木的神情,莫名多了几分耐心,轻声说道:“三天前乌国皇帝来信,说自己的四皇子已经及冠,国内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所以想让大宁公主下嫁乌国。
大王撇开丞相,只招了几名跟自己亲近的官员进御书房叙话,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和亲的人选敲定了下来。
听闻丞相昨日接到消息在宫门外跪了一整天,始终未曾得到陛下的召见,直至日暮西山才心灰意冷的离开。
而那些主战的官员们见此,也都纷纷默了下来”
他说的缓慢且细致,小柱子听闻之后捏紧拳头,跟着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开始隐隐有了变大的趋势,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往下砸,似是要把地面砸出一个窟窿来的架势,像是某种预警。
与此同时,一道细微的,被落雨声掩盖的异样声音在门外响起。
似乎是有人在争执,嗓音还颇为耳熟
他疾步上前刷的拉开了房门,雨水斜斜的落入室内,霎那间就打湿了他半截衣角。
隔着厚厚的雨幕,他看到一身劲装的皇后娘娘,正被一个小宫女死死的拖住。
两人的衣衫皆被雨水淋的往下坠着水珠,湿的透透的。
于火随手拿了两把伞,自己撑起一把,在小柱子不解的目光中独自走入了雨幕中。
离的近了,她们的争吵声也渐渐清晰起来。
“皇后娘娘,丞相大人昨日跪了一整天都没有挽回圣心,您去了又有什么用?
说到底那也是宜妃自己的女儿,又不是娘娘您的女儿,她若真心疼女儿,干嘛不去自己斡旋?何必攀扯上您!
您为何偏要去蹚这趟浑水,这不是惹陛下生厌吗?”
小宫女的脸被雨水冲刷的隐隐泛白,可却不肯松手。
项止戈见她脸色难看,生怕伤了对方,一时没敢用力挣脱,站在雨里焦急的说道:“不管是谁的女儿,大宁若是真这样就嫁了公主过去,其余边境诸国该如何想?
别说什么陛下厌弃,陛下就从未喜欢过本宫,他要厌弃就让他厌弃好了!”
宫女被她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吓到了,手心一松:“娘娘,慎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