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容瑟抿了抿唇,又问道:“秋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做,他们父子的确罪有应得,可容靖和曹家……”
“由他们去闹吧。”梁慎予无所谓地说,语气更像嗤嘲,“狗咬狗,看着就是了。”
容瑟被他很好地安抚住了,不再紧张惊慌,脑子也就重新上线,他仔细梳理自己在门外听到的话,加上梁慎予的再明显不过的态度。
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你是不是……”容瑟忐忑地试探,“不怎么喜欢容靖和曹家?”
“不然呢?”梁慎予单手捧起他的脸,眼里浸了笑,垂首逼近,“我喜欢谁,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么?”
大概是笃定梁慎予对他纵容过度,容瑟梗着脖子瞧他,一时也忘了继续追问,掷地有声:“我不知道。”
梁慎予被他这有恃无恐的模样气笑了,并未作声,而是干脆利落地将人抱起来,步履从容。
“那我该想办法叫王爷知道才行。”
容瑟懵了一瞬,才想起这是人来人往的过道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走过个谁,攥着梁慎予的衣服狠声威胁:“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梁慎予充耳不闻,反倒走得更慢了点,抱得却稳。
直到回房,容瑟才猛地松了口气。
万幸,没人看见。
随后便被压在门上吻了个彻彻底底。
容瑟在几近窒息的境地下恍惚地想,简直是荒谬,他竟会被梁慎予牵动情绪至此……
患得患失,又心生欢喜。
这真的是很不讲道理又奇怪的事。
另一边,晋北军营地。
松言趴在军帐的小几上,狠狠叹了口气,连连道:“色令智昏,色令智昏,你说连咱们爷这样的人,怎么也会被那个摄政王勾得魂飞天外?”
巫孑恨不得捂上他的嘴,掏出糖袋子给他塞了一口糖,“少说话。”
“那不得变成和你一样的闷葫芦?”松言白他一眼,含着糖口齿不清。
巫孑缄默须臾,“总比命没了要好。”
松言拿眼刀飞他,“说点好听的,再说,你是没看见侯爷现在那副乐不思蜀的样子,他怎么就看上了个男人?那摄政王再漂亮,也是个男人啊。”
巫孑气得不想看他,偏开脸冷笑:“用你管?”
松言还想说话,巫孑就将糖袋子打开,作势要倒地上。
这招对松言一向好用,他立刻闭嘴,唇紧抿着以示绝不开口的坚定。
忍辱负重保住了那一袋子糖。
乐不思蜀的定北侯安心住在王府,不断试探着摄政王的底线,从接吻到动手动脚,将摄政王撩拨的面红耳赤才算罢休。
容瑟不免有些畏惧,白日都这般肆无忌惮,谁知道这男人半夜想干什么,挡在门口怎么也不许梁慎予再爬他的床。
“王府给你备了客房。”
容瑟紧抓着门框,睡觉时的薄衫遮不住他颈侧一大片斑驳痕迹,他甚至还能感知到吻痕处的温烫,指尖便攥得更紧。
梁慎予倒是无所谓,从容地站在那,轻轻点头:“不妨事,这扇门挡不住我。”
容瑟想起梁慎予数次登堂入室,试图好言相劝:“可凡事都该循序渐进……”
“好啊。”
梁慎予上一刻应着,随即强行将门拉开,堂而皇之地进门不说,还将这屋子的主人反手摁在门框上,笑意和煦,“拥抱,接吻……”
他靠近容瑟耳边低声问:“循序渐进,那之后该做什么?”
容瑟很是憋屈地想了又想,最后说:“…不,不必循序渐进了,就,就现在这样挺好。”
“是吗?”梁慎予忍着笑,“不循序渐进了?”
容瑟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梁慎予终于笑出声,松开桎梏轻轻吻了容瑟的脸颊,仅仅是一个轻柔的触碰。
“别怕。”他说,“我不逼你,你也乖点。”
容瑟睨他一眼,“好好说话。”
梁慎予从善如流:“那睡觉吧。”
容瑟:“……”
溃不成军。
曹昊昀反复思量梁慎予那句话的意思,最后还是忍不住告诉了曹伦,谁知曹伦闻言手中的笔刷地落在宣纸上,溅出大片墨迹。
“你说什么?”曹伦失了从容,大骇一般,“他让你这么说的?他还说什么了没有?”
曹昊昀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从容自若的父亲露出这样的神情。
就像……
像是在心虚,又像是惧怕。
“没,没有了。”曹昊昀摇了摇头,对定北侯也生出忌惮,试探问道:“爹,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用管。”曹伦紧紧皱眉,说:“吩咐下去,套车,我要入宫——不,去,去请奚大人来!”
很快奚晏就到了曹府,他进门问道:“曹大人,这是怎么了,急匆匆唤下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