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野被粗麻绳死死地捆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手腕和脚踝处的绳结勒得嵌进肉里,每一次挣扎都只换来绳身更紧的噬咬。
后脑勺被打中的地方凝了道刺目的红痕,血珠顺着发梢往下滴,砸在地上洇开小小的红点。
她像头被缚的小兽,死命挣扎着,被捆着的手腕往墙角那堆粗粝的碎石摩去,一下一下用力碾着。绳结处的纤维被磨得绽开毛边,混着渗出的血珠黏在石子上。
她丝毫不管不顾,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连带着绑住嘴巴的布条都在颤动。
xx,xxxx。若不是他们偷袭,她哪里会被他们抓了。
一群xxxx的xxx,有本事跟她单挑,看她不弄死他们。
嘣的一声轻响,最紧的那道绳结终于被磨断了。
奚昭野的眼睛赫然亮起,手臂猛然一挣,麻绳彻底崩开的瞬间,她攥着尖利的石子翻身跃起,直接刺入背对着她的守卫。
守卫身体一僵,轰然倒地。
奚昭野不解气,夹着石头朝他身体刺去。
鲜血随着她的动作肆意飞溅,她狠狠道:
他们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都给她去死。
撒完气后,她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那群人将她绑来后,就留了一个人看着她。
一点也不怕她跑。
奚昭野抬眸望着密封得死死的下水口,瘪了瘪嘴。
顾棠晚是不是不会来接她了。
第79章
奚昭野蹲在下水口旁,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铁制的井盖边缘锈得发脆,她屏住呼吸, 指尖贴着缝隙一点点往上撬,铁锈簌簌落在手背上,像细小的沙砾。
井盖上的锁扣“咔嗒”轻响的瞬间,她一下顿住,耳朵贴着井盖,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时不时传来扣扣扣的走路声和棍子的拖地声。
奚昭野抿住了嘴,微眯的眼眸尽是狠戾之色。
上面巡逻的守卫不少,不好跑。
她蜷着身子在那等了许久,眼睛透过那道窄缝死死盯着那片晃动的光。
铛铛铛, 脚步声渐熄, 似乎走远了。奚昭野一下掀开井盖,窜了上去。一股潮湿的腥味涌了上来。
她猫着腰贴紧斑驳的砖墙,视线扫过巷尾那堆蒙着破布的旧家具,破布被风掀起一角, 露出半张破沙发的轮廓, 足够蜷下一个人。
1……
2……
3……
奚昭野心底默数三位数,趁着守卫转弯的间隙, 她猛地弹出去,蹭地一下将自己塞进沙发和破布的缝隙里。
滴答滴答,雨水顺着沙发的缝隙滴在奚昭野的身上,那点凉意在皮肤上漫开。
她睫毛颤都没颤一下,任由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滑过紧抿的唇角,没入衣领。
眼底翻涌的情绪很沉很沉,清得能照见对面墙根的青苔。她就那么蜷着, 半边脸浸在阴影里,半边被破布漏进来的光照着。
倒衬得她眼神愈发静。没有急慌,没有怨怼,只有一种浸过水的、沉甸甸的冷静,像块被雨洗过的青石,沉默地嵌在巷口的暮色里。
没有人救她,她便只能自救。她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做的,如今也只不过是回到以前的生活罢了。
巷口的积水被搅得浑浊不堪,十七八个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衣服被扯烂,混着血污粘在背上。
最前面那个染着黄毛的领头人被死死压在地上,只能发出嗬嗬的闷响。
他浑身上下几乎一块好地方,淤青叠着淤青,伤口浸了水,又痒又麻。
鞋底重重碾着他的脊背,顾棠晚居高临下瞧着她,冷声道:
“人在哪里?”
“xxx,xxxxx,xxxxx……”领头人吐了口血水,格外嚣张地张嘴便骂。
砰,鞋跟碾过他后脑的伤口,顾棠晚将他的脑袋重重砸在地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继续往下压。
额角撞在碎石上,钝痛混着腥甜直冲头顶,可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昭昭是不是也被这样对待了,他们将她绑走后,是不是打她了,是不是饿她了。
早上10点多被绑走的,现在是晚上7、8点,过去了整整十多个小时。
她甚至都无法想象奚昭野消失的这十个小时经历了什么,会有多痛。
都是她的错,她明明知道附近的□□多,明明知道奚昭野的父亲是个畜生,明明知道该地离京都远,顾家的势力渗透不多。
竟然没有提前铲除这些会威胁到她学生生命安全的不良因素,一直放任到了现在。
既然错了就要弥补,现在,她想让他们死!
风掀起她的衣摆,猎猎作响。红色的血丝爬满了眼睛,像蛛网一样缠住了瞳仁里最后一丝清明。
顾棠晚的力道越来越重,仿佛要把他的头骨嵌进地里。泥水顺着耳道往里灌,堵住了所有声音,只剩下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