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若有所思地叠好西装。
她看了眼时间:“我认识一家裁缝店,现在过去应该能赶制出来。”
“现在?”
温瑾站起身来:“嗯,就在老城区。如果你能在十分钟内换好衣服的话,我们还可以顺道吃个午餐。”
景非昨看着一地的狼藉,还有自己身上的家居服:“你知道的,如果我突然有计划之外的出门……”
“就会变得特别懒。”温瑾接话,有些无奈地把眼前的人拉起来,“我去给你找衣服,你只用换上它们,然后走出门,坐上车。可以吗?”
她这才笑道:“好的。”
老城区的青石板路覆着一层薄雪,踩上去发出细微的咯吱声,路边的梧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两个人从树枝底下走过时,从上面掉下几片雪花落在她们的身上。
“就是这里。”温瑾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店铺前,木质招牌上是“陈记裁缝”四个有些褪色的字。
推门,黄铜门铃发出清越的声响,温暖的空气裹挟着木头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融化了她们肩上的雪花。
店内四壁陈列着各色面料,像图书馆般整齐分类。一位穿戴考究的老师傅正在检查一块深蓝色面料,听到声响转过身,银灰色的鬓角修剪得一丝不苟。
温瑾轻车熟路地打招呼:“陈师傅。”
老师傅抬头,老花镜滑到鼻尖,“哟,温小姐,好久不见。”
她眯着眼看向景非昨:“这位是?”
温瑾介绍道:“我朋友,需要一套紧急定制的西装。”
老师傅放下手中的活,拿起软尺,“什么时候要?”
“周一上午。”
老师傅掐着手指算了算,咂咂嘴:“今天已经周五了,这么赶啊……”她示意景非昨走进另一个房间,“那得加急了。”
量体室铺着的手工地毯一看就价值不菲,中央的橡木台子被打磨得发亮,她站上去时,透过落地镜看到身后整面墙的剪刀工具,每一把都闪着冷光。
量尺寸的过程很专业,老师傅一边测量一边报数字,旁边的小学徒赶紧记下来,景非昨跟着师傅的指引抬起手臂,从镜子里看到温瑾正专注地看着她。
她问:“你常来?”
“嗯。”温瑾走过来,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六七年前就在这里做衣服了。”
“温小姐可是我的老主顾了。”陈师傅笑着说,“她最讲究剪裁和细节,曾经因为袖口纽扣的缝线角度不对,让我们重做了三次。”
景非昨挑眉,对她竖起个大拇指。
温瑾被她这副样子逗笑,旋即转头问陈师傅:“能做什么颜色?”
“刚好进了一批新料子。”结束测量后,陈师傅带着她们去看布料样本,她指着一个藏青色的料子,“这个颜色如何?”
景非昨摸了摸样品,手感细腻,“就这个吧。”
选完布料,陈师傅又拿出几本款式图册,问她:“要什么风格的?”
景非昨对西装的挑选实在是涉猎不深,于是她有些求助地看向温瑾。
被看的人了然,向师傅问道:“有什么样衣给她试试吗?”
老师傅:“有的,跟我过来。”
亲身体验过之后,景非昨这才知道定制西装有如此多的门道,各种不同长度和扣子个数的排列组合让她眼花缭乱,和以往她去成品店随意的挑选截然不同。
此刻,她穿着第三套衣服站在镜子前,看向温瑾:“这一套怎么样?”
温瑾在一旁摸着下巴,思考着如何回答。
老师傅笑呵呵地插话:“双排六扣二,温小姐常穿的就是这种款式。不过你们穿出来的风格还挺不一样的。”
景非昨闻言,有些好奇,怼了怼温瑾的胳膊,“我想看你穿。”
老师傅适时递上大一码的西装。温瑾无奈地看了手边的人一眼,听话地走进换衣间。
当她穿着同款西装出现时,整个房间的气压都为之一变。
镀金纽扣严丝合缝地扣上,虽然不是量身定做的衣服,但枪驳领仍紧贴着身体,腰部的设计勾勒出她充满压迫感的身材轮廓,每道缝线都在灯光下绷出凌厉的直线,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景非昨抿唇,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厚重的面料在她单薄的肩线上形成微妙褶皱,双排扣甚至没有扣上一颗,袖口被随意地卷了两道,露出纤细手腕上的檀木手串。
景非昨叹了口气,脱下这件衣服,对老师傅说:“陈师傅,再换个款式。”
温瑾忍俊不禁:“怎么?”
她捂脸道:“在看到你穿之前,我觉得自己挺像模像样的。”
老师傅还是呵呵笑:“这种款式就是更适合高个子,景小姐其实穿得很有自己的特点,只不过温小姐更符合这套衣服本身的特质而已。”
最后,这位老师傅作出对这个她赖以为生的家伙的判决,“衣服嘛,不合适就换,都是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来挑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