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时髦哩。而他这样的男人,耳垂也是又热又软。
“你在做什么?”宿傩问。
她含混不清地回答:“亲你。”
“你管这叫--”
浮舟打断了宿傩:“像你昨晚和刚刚亲我那样。”
她用牙齿轻轻咬着靠上的软骨,口中呼出海浪那样潮湿的气流,空气在他的耳朵里回响,像隔绝了一切的花蔓。
宿傩想,或许有的树木也情愿被攀援的紫藤围绕--也许就算是因此窒息也心甘。
这件意外当然是顺利地不了了之,如宿傩想要的一般。
但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想要怎样了。不是说要如大纳言请求的一般【照顾】其女儿,与浮舟以外的人同塌,听那人的呼吸,睁眼时看见其他人的倦容,那种事情宿傩想也没想过。
但浮舟…说来说去糊弄了半天,她根本什么也没有讲清楚。偏偏在当时当刻,她又能很狡猾地讨好他,脱身而出。
事后想来,深觉浮舟当真深谙金蝉脱壳的技法。
为旁人的心思费神,甚至心意摇乱,他自己也以为不妥,有损尊严,故而不欲直白地问她。
如此,事情就陷入了循环。
宿傩不想被浮舟牵着鼻子走。
在他发觉自己竟然产生了这种想法时,很难唾弃自己的软
弱--究竟是心中有着怎样牵挂的人才会被支配。
浮沉于官僚体系内的咒术师,为吃饱饭挣扎的流民,已经足够可笑了,结果他自己的顾虑反倒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
终于,在某天,浮舟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上席上,侍女在帮她修剪指甲。
那仪态真是不忍恭维,却也有点随性不假思索的可爱。
她听见他进来,动也不动一下,头昂得很高,脸上盖着薄纱,十足的懒散。
宿傩原先做好了准备,先与这个不能来硬的又不想太柔软的狡猾女人周旋几句,但看她这样悠闲,忽然改了主意,觉得吓她一样也好。
于是他冷不丁问:“这次你想要什么?”
浮舟也不负所望,有些时候她真是好懂得很,一骨碌就翻身从席上坐起来,甩开被她灵巧迅速的动作吓到的侍女,翻身跪坐对着他说话的方向。
她身上衣衫凌乱的褶皱还不如她得反应快。
浮舟的殷切已经不用眼睛也能看出来了,宿傩几乎要因此微笑,但他收敛了,不咸不淡地斥她一句:“像什么样子。”
她缩回脖子低头,后脑勺的翘起的头发都显得不情愿。
宿傩先让无关人等退下,然后坐在几边,也不说话,拍了拍自己的腿。
浮舟这种时候也不讲究面子,也不说他拿乔,抛下矜持就缓慢往声音处挪动。
宿傩为她丢了一张坐蓐,当做施舍。
但浮舟坐在了他横曲于席间的大腿上。
“嘿嘿。”嘴巴里还发出无意义的傻笑。
真是……蠢死了。
宿傩没将内心的真实声音说出来,伸手碰了碰浮舟近在咫尺的脸庞。
“脸红什么?”
浮舟却不跟他来认真的,小脸一扭就撇开他的手,然后更是过分,整个人都粘上来,一双半脱袖口的光洁手臂环绕他的脖子,圈住了就不撒手,脸贴在他锁骨上:“要眼睛。”
张口就是提要求。
太不像话了,宿傩垂眼,冷淡地看她,警告的情绪并未传达:“不给。”
浮舟这个时候就仰起脸了,对着他的下巴说话:“为什么?你耍我啊?”
他究竟怎么会忍受这样一个喜欢反咬一口的人在身边,还以此为乐的?
宿傩敲她薄薄的脑门,有力的指节咚咚响:“谁准你这样跟我说话的。”
浮舟也如他预期一般撒手,捂脑袋,但与他所想不一样的是,她还离开了他身上。
她还不如宿傩预想般顶嘴理论,被说了立即就改正,移开一两步外,恰好在他臂展更远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