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停云:“……不能喝水,会漏。”
苏筱圆心说扎穿的不是肾吗?怎么喝水会漏?
不过傀儡人的构造她也不懂,不好质疑他:“要不我传给讯给萧姐姐他们问问是怎么回事。”
“不必,”傅停云的手指像藤蔓一样攀上她的手腕,又滑入她指间,“筱圆身上暖,靠我近些可好?”
苏筱圆莫名从他那对深暗无光的黑瞳里看出了一点可怜劲。
她倾身向前,靠近了一些:“这样可以吗?”
“太远,再近些。”
苏筱圆又往前靠了靠,上半身隔着被子靠在他胳膊上:“这样呢?”
傀儡人往里挪了挪,直勾勾地盯着她:“床太大,我很冷。”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饶是苏筱圆再迟钝也听懂了,这就是萧姐姐说的“黏人”吗?果然比平常更黏人了。
她现在又累又困,一沾枕头恐怕就要睡着,万一睡着了碰到他伤口怎么办?
“你身上有伤,磕到碰到就不好了。”苏筱圆道。
“我会小心的,筱圆也累了罢?”傀儡人侧过脸对着她,脸色被鲜红衣领衬得越发苍白如纸,眼角却微微泛红,凌乱的发丝像黑色的流水铺在枕上,有几缕贴在轻轻颤抖的唇瓣上,虚弱的姿态和艳丽的容颜两相对比,有种心惊动魄的美。
苏筱圆看呆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她的傀儡都冷得发抖了,身为主人袖手旁观真的对吗?
小心点躺在他旁边,应该也不要紧吧?
她脱下外衣和鞋子,把被子掀开一角,钻进被窝里。
她小心翼翼不敢靠他太近,但傀儡人立刻贴了上来,手臂缠上她的手臂,五指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仿佛真的要从她身上攫取热意。
可是他身上一点也不冷,反而烫得像火炉。
苏筱圆心里咯噔一下:“傅停云,你是不是发烧了?”
傀儡人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指腹来回抚摩着,从手腕的静脉慢慢滑动到手心、指根,轻轻搔着她的指缝。
苏筱圆有点痒,下意识地躲,他的手指立刻插!入她指缝,与她紧紧交握。
苏筱圆感觉到他浑身颤抖,担忧起来:“那么冷吗?”
傀儡人望着她,点点头:“筱圆抱抱我。”
苏筱圆有些犹豫。
傀儡人幽幽地看着她:“可是嫌我脏?我已洗过了,你看。”
他将被子拉低,露出敞开的衣襟,腰间雪白的绷带洇出些许血迹,红衣上纤尘不染,皙□□壮、块垒分明的胸膛和腹肌都干干净净。
战损!是战损啊!
苏筱圆忍不住“咕嘟”咽了一口口水。
傀儡人恍若未觉,抬手就往自己身上扔净决:“不干净便多洗几次。”
苏筱圆忙抓住他的手:“不脏不脏,不是说水灵咒阴寒吗?”
她急忙帮他把被子拉上来。
“既非嫌我脏,是因我杀了人,筱圆怕我?”傀儡人不依不饶。
因为他受伤,苏筱圆把他杀人的事都抛在了脑后。
但她毕竟是个从小在文明社会长大的现代人,想起他片刻之间杀光几百人的情景,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果然是怕我。”傀儡人轻轻道。
苏筱圆忙道:“不是怕……就是没见过这种事,要适应一下……”
“嗯。”傅停云表示理解。
他数了三息:“可适应好了?”
苏筱圆无可奈何,换成侧躺,用胳膊轻轻搂住他,小心地避开、他腰上的绷带:“这样好些吗?”
“还不够,”傀儡人道,“想把筱圆盖在身上。”
苏筱圆失笑:“我又不是被子。”人机就是人机。
“你比被子暖和。”
话音未落,苏筱圆腰间忽然一紧。
傀儡人握着她的腰将她轻巧地一提,就“盖”在了自己身上。
苏筱圆吓坏了:“伤口!伤口!”
“无事,筱圆很轻,”傀儡人捏了捏她没有一点赘肉的腰侧,似乎有些遗憾,“应该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