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沈忌琛一路将她带出魏宅的巷子,连拉带抱进马车里,扯过来让她坐在他的尊位上。
岳溶溶“咚”地坐下,立刻站了起来冲过去,就要下车,却被沈忌琛拦腰抱起重新抱回了软垫里。
她不服气,还要起来,沈忌琛已经俯身按在了位置旁的茶几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眸光是淌过冰水的怒意:“若非魏夫人对你有恩,你对她还有几分情谊,我绝不会轻饶了魏回。”
岳溶溶僵住了身子,再不敢动,却恼道:“你凭什么这么做!”
“他凭什么抱你!”沈忌琛怒喝。
“他喝醉了!”
“喝醉了就能抱你吗?他若是要做别的呢!”
岳溶溶抿紧了唇紧紧盯着他,声音毫无喜怒哀乐,像是冷硬的石头撞击:“那也与沈侯毫无干系。”
沈忌琛的瞳孔骤然紧缩,凝注着她的目光沉痛夹杂着怒意一闪而过,心脏处传来窒息的痛,他声音低沉暗哑:“与我无关?”森冷危险。
岳溶溶心尖发颤,她咬紧着牙关才能让自己的心麻木一点,拼尽全力推开沈忌琛,然后跑出去。
谁知才跑了两步,就被沈忌琛扣住了臂膀,精劲有力的长臂横过她的腰际,她只觉得自己向后腾空了起来,倏然落进沈忌琛的怀里,跌坐在他的腿上,她来不及脸红,就听到沈忌琛低沉黯然的声音。
“那新月呢?”
岳溶溶没来由地一颤,扯了下嘴角:“什么新月?”
虽然她强压着声线,却还是显出一丝不稳来,低头看去,就看到沈忌琛摊开的掌心躺着一枚晕着月色光圈的玉石新月,她的脸煞白,她要躲,沈忌琛却不让,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
“当初你不是把它扔了?为何又捡了回去?”他深沉如古井的眼眸望定她,一字一句问她,“为什么,要找回去?”
这几日为了甄溪的事,她根本没察觉到新月被他拿走了。她直直瞪着沈忌琛,眼中的泪光仿似星光点点。
沈忌琛内敛,心底却燃起一丝狂喜,紧接着被浓重的心痛和疑惑盖过,按捺着声音:“当年除了你气我让你为妾一事,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其实他一直有疑惑,当初以为她心中还有曲烈山,所以与他最终闹成那个样子,可若是她心中有曲烈山,又为何要回去找回新月,若不是为了曲烈山,当年又为何如此决绝。
岳溶溶止不住双肩一颤,沈忌琛眉眼深重,温热的掌心贴住她的背,更加坚信了这一点:“告诉我。”
告诉他什么?岳溶溶什么都不能说,那些噩梦一般的过往,她不想说更不想再想起,她看着他,目光渐渐平静,静成一潭死水。
沈忌琛忽地心慌。
她笑了一下,嘴角蔓延荡起涟漪一般,笑容又轻又美,却冷得毫无温度。
“因为值钱。”她扬起声音,带了一丝轻快。
“什么?”沈忌琛怔怔看着她。
岳溶溶叹息一声:“侯爷,逃跑也是要银子的,这枚玉石价值连城,我事后想起来,后悔了,就回去捡了,想着以后有需要能卖个好价钱。”
沈忌琛怔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不知是痛还是怒:“那你为何没有卖了!”
岳溶溶道:“为了不节外生枝啊,后来一想,正是这玉石价值连城,太过张扬了,卖了怕……”她欲言又止。
沈忌琛却瞬间明白她的未尽之意,怕什么,怕他找到她。
“岳溶溶!”他猛地抓住她的双臂将她提了起来,等她站稳才倏然放开她,他的尊严似是被碾了一地,狼藉而又纷纭。他高贵地坐在那,眼底却狼狈不堪。
“是我疯了,才让你这般践踏。”他压着声音,痛恨决绝。
岳溶溶心底一痛,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滚!”一声怒喝,沈忌琛别过脸去,紧绷的脸几乎抽搐。
岳溶溶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崩溃,转身快速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