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静嘴角一抽:“所以这件事是人尽皆知的吗。”
“宋昭仪不同意,臣侍却不像他那般小气。后宫中多一个人来伺候陛下有何不好?何况臣侍知道陛下早对木景秀心痒难耐了。”
“……好像被骂了又好像没有。”
“臣侍明明最是支持陛下广纳新人了,可到头来,陛下却因此疏远臣侍。”江尧撩起陈怡静的衣角绞在手里,“我这心里实在苦闷极了。”
“闷你就回去睡觉。睡醒就爽了。”陈怡静把袖子抽回来。
陈怡静在这一刻终于懂了什么是“昏君体验卡”。
显然像她这种道德还没泯灭的人根本干不了昏君这活。
真是要死了,得赶紧找到其余队友速度通关走人。
说起来,肖彰去哪儿了?金怀墨去哪儿了?
她们仨不是首发玩家吗!怎么现在就她一个人在这——
在这——
“你又要干嘛啊!!!”
陈怡静伸手透过江尧垂落的乌发,一把扯住他的后颈。
意图作乱的江尧从她腰际处抬头,目光狡黠:“臣侍只想让陛下爽。”
陈怡静此时终于想起一句每个皇帝这辈子必然会说出的台词——“来人啊!!!”
殿外应声响动,惊秋带着两个侍从疾步进屋,却只停在屏风那边:“陛下。”
“麻烦你们把这位——”陈怡静做了下心理建设才继续说,“这位美人送回他宫里。”
惊秋愣了下:“陛下的意思,是将愉美人送回沉香宫吗?”
江尧不解:“陛下,难道臣侍做错了什么吗?”
陈怡静摆出皇帝架子:“快点的,别让朕求你们。”
惊秋带人跨过屏风,来到床前,躬身对江尧:“愉美人,请回吧。”
江尧依依不舍起身,在两个侍从的监督下带着些不甘离开。
陈怡静:“原来说句’请回吧‘就可以了吗?”
惊秋微笑:“羽林军便候在外头,陛下都开口了,愉美人自然不敢抗旨。”
陈怡静:“既然有羽林军,那他是怎么被放进来的?”
惊秋面露疑惑:“陛下,您月前说,若不点旁人侍寝便是默许愉美人来侍寝之意,您说,这是您和愉美人之间的小情趣,不准卑臣们妨碍呢。”
“好。好。好。这么个人设是吧。”陈怡静一连说三个“好”字,再次感受到了“昏君体验卡”的含金量,疑似即将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
翌日。
天光将将吐白。
陈怡静哈欠连天地坐在冕轿里等着被运去上朝:“早八都受不了,现在早五就得上班,这个作息实在太折寿了……”
她又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已经搞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去上朝。
她抽到的不是“昏君体验卡”吗?
一个昏君,天天准时准点去上朝,这还像话吗?这是不是太崩人设了?
“惊秋,我以前经常上朝吗?”陈怡静带着点希冀看向惊秋。
惊秋点头:“陛下,大泱原是日日早朝,不过您登基后龙体抱恙,便改为三日早朝后歇三日,如此往复。”
“哦。做3休3,那也还可以……”
陈怡静又想到一件事:“我之前有没有试图改造过龙椅?”
按理说这个皇帝既然这么好逸恶劳,难道没想着在那个龙椅上装个坐垫靠垫什么的吗。
“这……”惊秋迟疑了下,还是说,“陛下,您忘了吗?从前早朝,您爱坐在昭仪大人的怀里听群臣朝议。不过丞相以为此举有伤风化,数次进谏,您不堪其扰,这才……”
“好的。我果然不该问。”
跳下轿子时,陈怡静已经决心动用一个封建君主至高无上的权力,她郑重其事地看向惊秋:“去给朕找个坐垫来,谢谢。”
惊秋:“……卑臣遵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照例行礼之后,昨天那场木御史丞和司马尚书的辩论又开始了。
“陛下,”
今天率先发言的是司马尚书,她叫人呈上来一个文书,显然是昨晚通宵准备好了说辞,开口就说,“昨日木御史丞污蔑臣侵吞白银二十万两,可他不知,去年京都至浣南沿途改道,绕行百余里,额外支出恰是二十万两。”
木御史丞急忙出列,他也振振有词:“若二十万两花在此处,司马大人为何不将改道之事奏报陛下?”
司马尚书长叹一气:“此事也怪臣思虑不周,去年末本来已派了户部官员将此事奏报,哪知属下办事不力,又逢年末清算,一来二去此事便搁置了。”
“一派胡言!”木御史丞高声说,“事关二十万两,兹事体大,你如何有胆子将此事交与属下?哼,司马大人我倒要问问,你委派的是哪位官员来办此事?”
司马尚书不理他,朝前一步:“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