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哼了声:“以后有我在,你会听到很多次的。现在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多贵的都可以。”
以后有他在。
赫林笑了笑,这串数据流的口气好大,明明是自己动动手指就能改变所有记忆和模样的存在,却说要保护他、要陪着他、要给他买想要的东西。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金发军雌的脖颈。
因为对他足够信任,即便是被碰到了这样的要害,这只军雌也没有丝毫提起防备的意思,只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指尖传递过来的温度很温暖,触感柔软,能感觉到脉搏在鲜活的跳动。
“干什么?”格兰特被摸得有点痒,便侧了侧脑袋。
“你是活着的。”赫林道。
“……不然呢?”格兰特更莫名其妙了:“喂,赫林,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是啊,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赫林在刚刚这个瞬间,才有了确实的感受。
眼前的军雌,放在他办公室的光屏上,的确只是一串可以随意调整的、无数数据流中的一个。
可此时此刻在他眼前的格兰特,却有血有肉。
赫林心想,也不知道主脑究竟是如何撰写数据的,一切竟都鲜活得与主世界无异,等回去了,他也想要学习相关的技术。
哦,不对。
等回去了,他就要升到星际议会,离开忙碌的管理局,享受度假生活了。到时什么小世界、什么任务、什么数据,就都和他无关了。
赫林笑了笑:“我想要的只有这个。只要你平安健康就好,我没有什么其他所求。”
按照任务手册上所写,他给出的这个答案毫无疑问是标准且完美的。
而他的任务对象也应该因此露出满意的笑容。
可格兰特却一下子垮下了脸,脸色变得阴沉。
他冷冷地盯着赫林,半响,沉默地别开脸去,一看就是生气了,且气得不轻。
赫林愣了愣,少有的有些无措,不解地捏了捏格兰特的手指:“宝宝?”
雌虫不理他。
“上将?”
雌虫脸色更难看了。
“乖宝,怎么突然不开心了?”没有抗拒肢体接触和昵称,那就说明是要自己去哄。赫林便凑上前,亲了亲格兰特的耳朵:“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别不理我,让我哄哄你,嗯?”
“你……”格兰特本不想理他,耳朵却被接二连三落下的吻亲得又痒又烫,受不了地转过头:“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要?”
他的声音很大,也很凶,赫林被吼得怔了一下:“我?”
“你是不是想着什么都不要我的、不欠我的,等时机一到,就能一走了之?”格兰特冷冷道:“我告诉你说,赫林,不可能!你想都别想!你完全标记了我,就得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要是被我发现你和其他雌虫乱搞,我就打断你的腿,听到了没有!”
被劈头盖脸的凶加威胁,换了谁来心里都得多少带点不爽。
可赫林只看见了一只色厉内荏、满心不安的小猫在张牙舞爪。
从雌虫的态度里,他已经很快明白了对方发火的原因所在,于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等着对方说完。
格兰特凶完以后,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分了,将心比心地说,赫林对他已是好得没话说了,放眼整个帝国,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只像赫林这样条件优秀,还脾气温柔,会纵容雌虫的暴脾气的雄虫。
可他控制不住。
赫林越好,他就越是想要攥紧手指,占有、掠夺,是刻在格兰特家族血脉中的本能,格兰特无法抗拒。
他心想,赫林接受不了又怎样,生气又怎样?反正他还是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可想要赫林有可能会因此不高兴,冷落自己,格兰特的胸膛里止不住的还是有点难受。
他干脆闭上眼,靠在座椅上,不再去看身边雄虫的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