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潇洒，非常好看。有时他让阿图小马回来传话，交代她什么事，也写便条，条子通常都是随手写就的，可那钢笔字迹也是极好的……

“漪儿，漪儿？”陶老夫人叫静漪。

静漪忙抬头，“奶奶？”

陶老夫人笑眯眯地问：“你怎么了？一早上你净坐这儿发呆了。”

静漪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哦，我看八妹临帖看得出神了。奶奶说什么了？”

陶老夫人笑吟吟的，看看她，说：“并没有什么，不过随意同你聊聊天。天气不错，大可在这里多坐一些时候。”

静漪转头看看外面的，今天天气的确甚好，一丝风也无。

大日头晒在地面上，越见了春天的煦暖，到了午后，恐怕是要热起来的……陶骧一早走的时候，也说这天气好得很；他们挥师西进，出发的时间是午后呢……静漪低头看看怀表，才九点钟。

“我看你这两日精神就不大好。日常的睡眠很有点问题。总吃药也不见好些么。”陶老夫人抚弄着袖猴。

袖猴忽然吱吱叫着，从她怀里挣脱，跑到静漪身边来，爬上她肩头，坐下来面朝老夫人。

静漪转脸看它时，笑着说：“偶尔睡不踏实……”

尔宜正临帖，听到这儿无意中插了一句嘴：“昨儿七哥不是回来了么？他回来你还能睡踏实就怪了。”

静漪顿时窘了。

尔宜见静漪瞬间红了脸，诧异地问：“七嫂，你脸红什么？”

“哪有。”静漪抬手掩了一下。

“没有？奶奶看有没有，七嫂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尔宜笑着放下笔，过来坐在祖母身边，“我是说，七哥最难伺候，他一回来，上上下下都不得安生。以前母亲气急了就骂他，说难怪他亲娘都要早走些年，有这样的活宝贝在跟前儿杵着，不气死也得气活过来！”

“又胡说了。”陶老夫人微笑着，摩挲着孙女柔腻的颈子。隔一会儿，竟是叹了口气。

“奶奶，怎么了？”尔宜问，“担心了？”

“没有。”陶老夫人坐直了，“来，你们两个，陪我出去走走。”

静漪忙过来，同尔宜一边一个，扶了陶老夫人的手，走出了上房。

往日陶老夫人早起出来散散步，都只是在前院，今日出门却往后转，走得颇有点远。萱瑞堂的后花园挺大，这时节又正是各色的花开的盛的时候，花木葱茏，挤挤挨挨的，很是热闹繁华的样子。

金萱拿了厚实的垫子，摆在了湖心亭的座椅上。

陶老夫人坐下，看着湖边的雪白梨花。她将手里的佛珠慢慢地转动着，好半晌才说：“骧哥儿去年生日的时候，还说萱瑞堂的梨子好吃得很。不知道为什么，比别处的就是好些。什川送来的梨他也不怎么喜欢。”

“七哥不太喜欢吃梨子。”尔宜小声说。

第280章 百转千回的路 （二）

静漪在陶老夫人身边坐了，仰望着梨花。

陶骧是不爱吃梨子。她却是喜欢的。

去秋从什川送来的梨，说是古树上结的果，小是小了些，难得是皮薄肉厚，核儿都很小……送到琅园里来的，陶骧不吃，都归了她。她只是说了句好吃，隔天又送来两大筐。那日陶骧是在家里，见她对着两大筐梨子发愁，却说这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至于为了这也费心么……吃不完，又实在觉得那梨子好，不想浪费，于是她想了好多法子，想把梨子尽量保存得长久一些。后来还是张妈出了个好主意，将梨子放到后院地窖里去保存好。春节拿出来的时候，还新鲜着呢。张妈是很有点办法的。她爱吃葡萄，夏天张妈便从园子里剪下葡萄来，连着藤放到缸里去封好，冬天取出来，连叶子都是绿油油的，新鲜好吃得很呢。

陶骧看了问这是哪来的法子，说很灵的么。张妈不语，陶骧也就不问了。后来不知是张妈有意还是无意，倒是提过，二太太很会操持家事，日常生活，就有些小妙招儿，学一两样，终生受用无穷……静漪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