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早一些,也无可厚非。陶驷倒劝她看开一些,说弟妹不远万里去求学、是奔更好的前程去了,将来回来必定比现在更上层楼,是值得祝福的事。此时纷纷扰扰许多事情,已经令弟妹烦扰,不必给她再添些了……雅媚只好将自己那份离别的不舍和不安强行收了起来。好在此时她也忙于准备送尔宜去桂林,越到日子越忙碌,确也无暇再烦恼了。
尔宜出门的日子定在四月二十九。阖府上下都在忙碌着替她准备,静漪要帮忙打点,也颇费心神,倒把自己准备出行的事撂在了一旁,都交给张妈秋薇去办了。她总觉得自己要轻装简从,大概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收拾的,每日回到住处,看着东西却也不少,免不了又要简省一些去。
一家人为了婚事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尔宜反而轻闲。日子越近,亲戚朋友来道贺的也多起来,尔宜就更想躲清静。要说清静,再没有琅园还要清静的处所。尔宜干脆就带了铃儿搬到静漪这里来。离别在即,姑嫂二人每日同榻而眠,总有说不完的话。
“七嫂,真舍不得你。”尔宜早起,见静漪正在给窗台上的兰花叶子擦着灰尘,婀娜的身影同舒展的兰叶在晨光中交相辉映,柔美的让人叹息……她还蓬着一头长发,便赤脚跑下床来,站在静漪对面说。
“舍不得我,就跟我去德意志。看文谟怎么追你回来。”静漪见尔宜这一副迷糊的样子,甚是可爱,于是手中的小喷壶嘴儿调转方向,对着她便是一喷,清凉的水雾就喷在尔宜脸上。尔宜叫起来,又笑。摸着脸上薄薄的水雾,笑着笑着,眼角竟凝了大颗的水珠子……大颗的水珠子一颗两颗地落下来,静漪忙放了喷壶和毛巾,扶了尔宜道:“我是同你顽笑的,怎么这样起来……快别哭,八妹。”
“谁哭了?水进了眼,难受。”尔宜擦了脸,还是满面的湿意,不禁又擦了一把。
静漪看她说着话还想笑一笑的,那笑不出来的样子,勾得她心里发酸,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下尔宜这即将远行的心……其实她也是如此。只是不忍让尔宜更伤感,要忍着些。
她抬手将尔宜这一头蓬着的长发挽起来,先松松地挽了个髻,听着尔宜哑着喉咙在说:“……我还记得七嫂你刚来陶家,有一阵子好不喜欢你,总想捉弄你一下……哪想到,要走了,会这么舍不得你。早知道今日,该早早对你好一些的。”
“那会儿咱们年纪还小些,比现在可贪玩多了——就是现在想起来,也都是趣事呢。”静漪轻声说。
不知尔宜是不是同她想起的是一件事,老太太那顽皮的袖猴,被更顽皮的尔宜文佩放出来,惹得她手足无措——那情境是怎么也忘不掉的。她新来乍到,才受了些惊吓,又完全置身于陌生的环境里,身边唯一熟悉的,就只有陶骧而已,一慌神,就只好抓了他的手……当时他只定定地望了她片刻,她心神便安定下来,没那么怕了。
已经过去很久了,她只要想起来,陶骧的眸子就在眼前似的。眼神中没有讥诮,也没有嘲讽,甚至也不是审视,就只有询问……他的目光,也有那么温暖的时候。
静漪给尔宜别着发簪,不自觉下手就重了,“咔吧”一下,手中的玉簪折成了两半。一截崩落在地上,一截狠狠地戳在她的手心里。
第289章 百转千回的路 (十一)
尔宜被静漪扯了头发吃痛,叫道:“七嫂!”
“小姐!”秋薇忙过来抓了静漪的手,尔宜转眼看着,那半截玉簪子在静漪手中,还好断口不锋利,静漪手掌心只留下一道白印。尔宜和秋薇都松口气。秋薇拍着胸口说:“吓坏我了,伤着手可怎么好……”
尔宜揉着被揪痛的头皮,说:“还好没受伤。”
秋薇蹲下去把另一截玉簪子捡起来,两截一对上,已然是再凑不成一支的样子。静漪和尔宜都被这断簪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静漪尤其觉得不舒服。手心的伤处仿佛是有什么在扎着……见她脸色变了,尔宜拿了两截玉簪在手上,碰的玎玲作响,说:“这都是铃儿,平常就毛手毛脚的,加上我也不仔细,这簪子被我们跌了好些回了。总没跌断那是运气好。想必是早有裂痕了。”
静漪仍觉得懊悔。
她看看尔宜的头发,随手拉开自己的首饰匣子,有一屉里是各式各样的玉簪子,让尔宜挑。尔宜看了就笑道:“七嫂,我要那支红珊瑚的……老早看着你戴,好看得很。”
静漪拨了一下,把珊瑚簪子取出来,给尔宜别在发顶。尔宜肤白唇红,配了这簪子,极是艳丽。她让秋薇把断簪收了,说:“收着吧。”
“嗯,就跟七嫂这镯子似的,也能这么修好了。”尔宜拨弄着静漪腕上的镯子,微笑着说。
镯子温润光滑,在静漪腕子上滑动。静漪看了,有点怔忡。
“七嫂,陪我骑马去吧?”尔宜提议。
静漪看看外面,天气好得很。这阵子忙碌,确也有许久没有去骑马了,正好出去跑一跑,可以散散心,她不由心动,于是答应尔宜。两人换了骑马装,结伴去马场。
尔宜见了她的玛丽女王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