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裕透过他,却不由想起一位故人。蓦然,他叹了口气,“阿鹜,有关永乐的一切,切勿在皇兄面前提起。皇兄他虽并未开口让永乐如何,但她的存在,对皇兄而言,到底是一根刺。”
身为宛贵妃的幼子,他再清楚不过了。
即便他母妃生前总是哄着安和,宽慰她,说对他们三位子女是一视同仁的,可他知道,他的皇兄太过耀眼夺目了。他不仅长得好,才华横溢,更是极具治国之才。若是大铎交到他手上,定会繁荣昌盛,开创太平盛世。
有这样一位珠玉在前的儿子,身为母亲,固然是以他为豪的。就连他,心里最崇拜的也莫过于他皇兄。
他皇兄这十几年来,真真切切,切切实实地感受过父与母的关心与疼爱,而那一场人祸,却彻彻底底令他的幸福化为泡影,化为清晨被蒸发的朝露,了无痕迹。
爱之深,责之切。[2]他们两父子,如今谁也不愿对谁低头,好似若是谁认输了,便是对他母妃的不尊重。
而当今不敬他母妃的存在,皆已伏法,只除了那位太极殿的永乐小公主。
同住皇宫里,小公主性子活泼,她眼里毫无顾忌,会满皇宫地逛。他曾撞见过好几次,也不能全怪他父皇宠爱小团子,那人的确与他逝去的母妃有些许相似。
她不仅会甜甜地唤他大哥哥,还会分肉包给他。思及此,他眼里有些浅浅的笑意。
若非身份不合适,他是很乐意同她玩耍的。可事实摆在眼前,小团子不讲规矩,他却是要顾忌昭王府的。
他摸不透明棣的心思,虽说他皇兄并未接旨入主东宫,可皇宫里的人精着呢,都是摸爬滚打的老油条,保不齐有几个存着往上爬的心思。若有人借此挑拨他俩关系,首当其冲,遭罪的便会是那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
于是几次见面之后,他都会尽量避开宝珠。若是碰巧遇上了,他也只得原路返回,任凭小团子跟在屁股后面叫唤。
一点即通,他能明白的道理,明鹜也很快想通关键。他默了默,颔首低声回了声是。
宝珠曾在他面前提起过明裕,是以才有了今日的坦然相告。他能在皇叔面前提及宝珠的存在,却是万万不敢在明棣面前开这个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