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带着被搅了兴致的烦躁。但临走前还要再次接受一遍检查。
门口的保安手里拿着金属探测器,动作没半点松懈。每过一个人,不仅要查看请柬,比对身份,还要搜一遍身。
队伍已经不长了。下一位客人走过来,递上了请柬和身份证明。
保安扫了一眼,又按照规定看向他身旁挽着的女士,目光明显顿了顿。
对方穿着件裁得极贴的黑色缎面旗袍,腰腹处往里掐得很紧,脚底踩着双细高跟,走得很稳,显得身形窈窕,腰细腿长。浅灰狐裘披肩搭在肩头,毛领蓬松地蹭着下颌,头上还戴着顶窄檐网纱帽,朦胧的纱面遮住了半张戴着面具的脸。
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女人,保安心里犯嘀咕。但是从身材上来看又挑不出太大毛病,而且这是二楼的客人,非尊即贵,他不敢多看,跟旁边的人对视了一眼,让对面放行。
他将身份证明递了回去,照常询问道:这位是
陆续说:我夫人。
一旁被放行,正往外走的夫人脚步一歪,差点绊倒。
等陆续接受完安检上了车,他哥已经坐在副驾上犯困了。高跟鞋和帽子面具这些一同扔到了后座,对方光着脚,头抵在车窗,腰侧和脖颈上的盘扣解开了两颗。
哥。陆续说。
嗯?声音困困的。
为什么你穿高跟鞋那么稳。陆续盯着他的脚看。可能又在思考人体结构的不同以及由此产生的医学议题。
沈柚有时候不知道怎么跟狗讲道理。他硬邦邦地说:我练过啊。行了吧。
坏狗哦了一声,转头去发动车子了。就在沈柚觉得有点饿时,怀里又多了三个烤玉米。
陆续稳稳地抓着方向盘:有点凉了,我临走前去后厨加热了一下。
顿了顿,他又说:哥。刚刚在房间里,我看见你身上有一道洗掉的纹身。
很浅,但是还能看得出来。像疤一样,在锁骨下方。
沈柚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以前的任务需要。他解释道,结束后我就去清掉了,但手术后碰了水,所以色素代谢得不太干净。
陆续问:和那个叫杜南洲的人有关系吗?
没有任何铺垫,沈柚愣了几秒,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敏锐。沉默了许久,他才低声说:陆续,别问了。
于是车里又安静下来。
沈柚闭上眼,呼吸不太舒服地靠在车门上,慢慢酝酿睡意。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转角的铁栏杆锈得厉害,扶手上的油漆成片剥落,四年前的杜南洲一手撑在门前,视线柔和,用有些无奈的语气说:我开了好久的车过来。
阳台外支着的旧晾衣架歪歪斜斜,挂满了洗得发白的衣物。沈柚腿边还放着一盆刚洗完的衣服。
出去。他蹙眉说。
杜南洲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地问:你自己一个人住吗?他笑了笑,怎么从福利院出来了,还住在这么破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跟我说,我都找不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