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厌:“??”
没等楼厌想明白衡弃春为什么?突然要抱他?,怀里的貔貅就再一次兴冲冲地探出头来?,四肢并用在楼厌的胳膊上一蹬, 顺利投入了衡弃春的怀抱。
衡弃春温和地在小兽脊上捋了捋。
楼厌气得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 衡弃春就不?可能那么?好心?!
“师……”楼厌刚一开口就住了嘴,眼睁睁地看着衡弃春从腰袋里摸出了一锭金子。
他?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 楼厌就看到衡弃春将?那锭金子喂给了貔貅。
他?两只手死死攥成拳,上下?牙齿磨在一起, 可以清楚地听到心?痛的“吱吱”声。
那是他?辛辛苦苦攒了好几年的月钱!
更可恶的是,那小东西居然慢条斯理地抱着金子咀嚼起来?,还满意?得意?地冲着楼厌挥了挥手。
楼厌:“……撑不?死你!”
衡弃春格外喜欢两个?小东西吵嘴打架, 此时竟忍不?住低笑一声, 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楼厌的脑袋,“回去还你。”
楼厌脖子一僵,狼耳挣扎着散布痒意?, 被他?努力压制回去。
“哦。”他?哼哼唧唧地跟上去, “那我们现在是回十八界吗?”
谭家的一桩冤孽了结, 人?界的暑热也?已经散去, 应该没理由继续留在花潭镇了吧。
还没听到衡弃春说什么?,那边的貔貅幼崽就惊恐地叫了一声,一块金子“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楼厌骂骂咧咧地捡起来?, 刚要抬头骂他?,目光触及到远处的人?影,顿时一愣。
他?就着这样的姿势紧紧攥住衡弃春的袖子,迟疑道:“师尊,那是……那是……”
再往前走就是那颗巨大的古木。
树枝参差,叶片卷落殆尽,树干上依稀还存留着他?们先前与虚生子打斗的痕迹。
再往上看,分?叉的树干处正盘腿坐了一个?人?,绿袍浮尘,精瘦老练,正是险些被他?们遗忘的虚生子!
楼厌当即站出来?嚷嚷:“老道士,你又搞什么?把戏!”
虚生子似乎勾了一下?嘴角,没答他?的话,之闭着眼睛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浮尘。
“楼厌。”身后传来?衡弃春的声音,“退后。”
楼厌明显不?大服气地努了一下?嘴巴,但还是很听话地后退一步,等到他?再抬头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明显的脚步声。
树后有人?。
楼厌登时屏住呼吸,下?一刻,就看到谭承义脚步顿挫地从树后走了出来?。
多?日未见,他?身上的衣衫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头发?尽数散开,发?丝交缠在一起,露出一张消瘦枯败的脸,与幻境中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一步一步挪近,露出那双呆滞无神的眼睛,身上的妖气已经散了,但看状态,仍然是被虚生子操控的傀儡。
楼厌眯起眼睛看他?,视线从他?虚浮的脚步到那张饱经沧桑的脸。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此间的事没了,罪魁祸首还活生生地站在这儿呢。
就在此时,坐在树干上的虚生子忽然抬手一扬浮尘,念起一道符咒。
“金断其线,木散其形,火焚阴咒,敕令——破!”
浮尘扫下?,谭承义瞬间像几段失去了丝线牵制的木头,四肢僵硬地扭动起来?,又手脚失衡地散落到地上。
楼厌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查看,被衡弃春单手拽住胳膊,回头去看的时候顺利浮动了他?师尊的眼神——静观其变。
好吧。
狼听话地挪回去,暗中蓄起一道灵力,防止谭承义突然暴起。
日色渐涨。
一轮红日高挂枝头,将?这处安静的巷子度上了一抹亮色,屋檐墙角的旧符纸在书中重飒飒作响,没来?由地令人?心?生警觉。
仿佛这一切远未结束。
良久,虚生子终于动了动,掀开眼皮,居高临下?地看向?伏在地上的谭承义。
他?的声音莫名透着一种疲惫,“里正,看看吧,这就是你忘恩负义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