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姝将手指穿进顾绥的指缝,凝视着她的双眸用力握紧:你回来了,所以,我再也不许你走了。
不许了,再也不许了。
顾绥昏睡的时候,她想了很多很多,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信的呢?迷信神佛,迷信许多,甚至连一个小小的刺青也不肯放过。
她想,大概从她这根飘萍系在顾绥身上的那一刻起,她们就注定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血与泪帮她们验证过了,此刻在胸腔中猛烈跳动的心亦然。
透过纱帘洒进来的光又把金盏花染上了颜色,如同那个下午一样,又好像不太一样。
相握的手将脉搏也与之紧贴,透过两层细嫩轻薄的肌肤,她们腕上的血管仿佛也交织在一起,相缠相融。
顾绥锁骨起伏,伸手将商姝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蹙眉发出酸涩而满足的喟叹。
阿姝,我爱你。
商姝埋进她的怀里,同样满足地轻蹭:我也爱你。
春分,海雾吹来了花季,澳城又到了一年里最温柔的时节。
朝白陵园静谧如旧,车道两旁的灌木也被修剪得和之前毫厘不差,只是这一次来,商姝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知道要来,这次换顾绥起了个大早,商姝睁眼没看见人,还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找一圈到衣帽间,才发现人家连头发都梳好了,利落的低马尾,连碎发都整理得规矩。
那会她靠在门边瞧着,心里还有点感动,于是半开玩笑地问顾绥:干嘛,想表现呀?
顾绥扣着衬衫的手一顿,走到她身边,把人圈进怀里:嗯,想表现。
捻两支百合,商姝牵着顾绥的手,来到何兰黛面前。
商姝忽然有些扭捏,像是回到了少女时代,第一次跟别人说起自己喜欢的人那般羞怯,望着龛中的照片,抓着顾绥的手捏了又捏。
正当她踌躇着要开口,顾绥清缓的嗓音就飘入耳中,也飘向龛位,是几句葡语。
商姝有些错愕地偏过头看她,心怦怦直跳,顾绥也侧过脸看一看她,微微停顿后,将头转正继续。
顾绥说葡语很好听,清冽而圆缓,像玻璃上滑落的水珠,润得商姝心颤。
你什么时候学的?商姝眼眶有些热。
顾绥握一握她的手:从你说想要带我来的时候。
从跨年之后,她就有这个想法了,几个月的碎片时间,于她而言已经足够。
那,那你都说了什么?商姝头一次有点恨自己不会葡语。
顾绥忖了忖:秘密。
一个名为想要用一辈子去珍惜她,照顾好她的秘密。
商姝轻拧一下她的手背:当着妈咪的面欺负我。
顾绥弯弯唇,和她一起摆上鲜花,添上烛火,再静静听她和何兰黛讲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
幸福而安稳的日子没有什么棱角,像被风吹动的书页,窸窸窣窣的翻过,只留给记忆一些特写镜头,仿佛让时间都失去了重量。
商姝拒绝了董事会想要把ss纳入集团旗下的提议,仍然坚持独立运作。
虽然顾绥没再提过,但商姝还是按照之前和她交代过的那样,把工作理了理,在平衡之中,尽量给顾绥更多一点偏爱,而重中之重,则是陪她一起调养身体,商姝时常无比积极地把她从书稿中拽出来,陪自己在花园里遛弯。
顾绥一贯对她予取予求,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散步时情不自禁的亲吻,因为这有时会让散步不动声色地变成一些别的运动。
云岫山庄那边,等了小半年的定制家具也终于陆陆续续到位,商姝很喜欢和顾绥站在楼上监工,像是在看专属于她们的小世界,是如何一点一点被搭建而成,然后再渲染上一种叫做温馨的颜色。
顾祺提前送了一对名贵的水晶香槟杯作为乔迁礼,话里话外,还颇有点暗示别的的意思。
顾绥瞧着商姝绯红的脸颊,只抿着笑不语,她想一切以商姝的意愿为重,等她准备好也不迟,毕竟她知道,她们的热恋期永远都不会过去。
沉淀了几个月,顾家父母也终于算是在明面上松了口,听顾祺说,他们去了三婶在意大利的庄园小住,好像还是顾禧提议邀请的,伴着葡萄园和橄榄林,好好疗养一番,大抵能少操心些,或许面对一些无解的事,保持距离互不干涉,就已经是最和平的解法。
一晃八九月,顾相宜要开学了,商姝和顾绥也去机场送她,意外的是,和她一起去的还有林琅。
顾相宜被顾祺拉去叮嘱,商姝也拉着林琅八卦。
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听说她们在一起了,商姝乐不可支,是谁之前在那边装胸怀辽阔,不忍心做放风筝的人来着。
顾绥揽着她,也不明显地翘了下唇角。
林琅啧她一声,又瞥一眼顾绥:还不是你们病房妻妻在那边感天动地闹的,人生苦短,姐还是潇洒一点好,何必为难自己也为难对方,不如及时行乐。
商姝噗嗤一笑,偏头看看同样噙着笑的顾绥,

